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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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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长大了,还是一知半解,只约略明白了一点,血浓于水不代表不会结怨,亲人间的结才是真正解不开也剪不断。

这次来之前,他总是以为自己长大了,就没小时候那么在乎妈妈了。

原来还是不行啊,爱妈妈也许是一种与生俱来,刻入骨髓的本能,只是被妈妈这样看着,他心里这么多年的委屈就到达了顶点。

“那件事,”

赵晚晴道,“你爸爸和我说了。”

杨樵“”

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只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但转念一想,这件事也许在她心头也已像块石头,压了很久。

赵晚晴下一句却是“是妈妈对不起你。”

杨樵拿了眼镜戴上,茫然道“啊为什么你要说对不起”

赵晚晴说“我要是在你身边,也许你就不会这样了。”

杨樵一瞬间很茫然。

“你爸爸和我说了以后,”

赵晚晴语很慢,显然非常担心自己措辞哪里不够合适,会刺伤到杨樵,她艰难地解释道,“我也我也上网看了不少不少有关的内容。青少年成长路上,母亲和父亲的缺位都有可能导致导致孩子在性心理上,出现一些一些变化。”

杨樵明白了,说“不是的,这不是你的责任。”

赵晚晴被这句话说得怔住。

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孩子对母亲不带个人情绪地说出,我的事情不是你的责任。

她已经是一个最失败的母亲了。

杨樵没有朝这个方向去想。“不需要父母为自己负责”

这个想法,随着他的成长经历,早就已经在他的个人潜意识里根深蒂固。

实际上,他也不能确定赵晚晴的话有没有道理。

类似的精神或心理分析,他自己也通过上网和阅读书籍,看到过很多,尝试过对号入座,又都觉得不够准确,也想过是否可以寻求科学的办法来“自我矫正”

但是看的越多,了解的越多,就越明白,只有直面自我,接纳自我,才是唯一正确的途径。

去年春夏之交的一个周末,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六,他如同往常一样独自在家,午睡醒来热得很,吃了根冰棍,仍忍不住回忆中午的梦境碎片,心底涌起抑制不住的悸动,他拉上了房间的窗帘,关好了房门,才打开电脑,从隐藏文件夹里找出不久前下载的一段影片,戴好了耳机,才点开了播放。

他没有想到,杨渔舟会在下午三点多突然回家,并且难得想和他开个玩笑,蹑手蹑脚地推开了他关着的房门。

直到傍晚,天快黑了,杨樵还藏在自己的房间里。

关着的窗帘依旧没有打开,床和窗帘之间不到一米的夹缝中,他蜷缩着身体坐在地板上,反复虔诚地向过路神明许愿,让他快点醒来,这只是一场噩梦,没有真的生。

十四岁的他刚懂得了应该要尝试面对和接纳自我,还不明白要怎么让父亲接受这个不该被揭开的秘密。

近八点,杨渔舟叫他出去吃饭。

家里很大的烟味,茶几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客厅窗台的窗边和地上也落了很多烟灰。

“吃饭吧。”

杨渔舟那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半个月后,杨樵放学回家,被杨渔舟带去了火车站,又一路颠簸,去到了温河。

父子俩从始至终没有真正地交谈过。

去年除夕夜里,在温河水利工作队的宿舍里,杨樵睡在父亲的上铺。

简易移动板房的窗外,只有广袤戈壁和浩瀚星海,万籁俱寂,人类世界好似变得虚无,不复存在。

深夜的寂静里,杨渔舟突然开口,说“爸爸是不是做得不对你恨不恨爸爸”

杨樵没有回答,他用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也许杨渔舟知道儿子没有睡着,也许他只是自言自语,总归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赵晚晴的性格和杨渔舟显然有着很大的不同,她总是很柔和,却也更直接,她把儿子性取向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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