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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觉醒(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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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觉醒

阴历九月十五的这天晚上,余飞去了一趟缮灯艇。

是缮灯艇的艇主请她去的。

是“请”

艇主亲自给余飞打了个电话,表示希望能和她谈一谈。

余飞对艇主仍然尊敬,自然不会怠慢他。艇主问她方便在哪里见面时,她便主动说到缮灯艇来。

她这天晚上有课,到缮灯艇时,已经九点半了。

艇主和她聊了两句,简单问了问她的近况。

其实余飞的近况,缮灯艇的人也都知晓。圈子就这么大,《鼎盛春秋》这部大戏的排演,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余飞自己身在其中固然无知无觉,业内其他人却都将她看在了眼里,密切观望着。

艇主很委婉地提出了这次见她的目的——

他希望余飞能回来缮灯艇唱戏。

余飞惊愕,问艇主发生了什么。艇主吞吞吐吐,说倪麟的嗓子突然坏了,他的戏不得不暂停演出。倪麟是缮灯艇的顶梁柱,倘若他不能演了,对本来就举步维艰的缮灯艇不啻一个毁灭性的打击。现在虽然还有师眉卿、兰庭等在支撑,但如果她能回来演出,缮灯艇的情况会好很多。

余飞忧心问道:“师叔的嗓子怎样了?”

艇主一听她仍然以“师叔”

相称呼,松了一口气,说:“暂时性的,休养一两个月应该能好点。”

余飞点了点头。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发过誓,三年不得粉墨登场。”

艇主叹了口气:“非常时刻,非常做

法。虽然你已经不在缮灯艇了,但缮灯艇毕竟培养了你十六年,现在缮灯艇有难……”

艇主说不出话了,合着双手垂下头去。两年多不见,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许多,脸上有了深刻的岁月痕迹,早已不是之前年富力强、豹子一般蛮横强硬的模样。

艇主这两年为缮灯艇奔走,付出了多少努力,余飞都听兰庭说过。

但余飞深知,梨园行有些规矩,是不能破的。

学唱戏,先学做人。立下的誓言,哪里能说破就破。这个誓言她已经守了两年零八个月,她的导师尊重她,在学校没强迫她上台演出;就连《鼎盛春秋》的人也都知道她有这个誓,没让她带妆上过台。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拜了于派的老先生为师,就算再回缮灯艇唱戏,也不能以倪派传人的身份登场。

余飞深吸了口气,说:“艇主,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好好想想,看有什么办法。”

艇主无可奈何。他知道余飞就算回来唱,也不是说登台就能登台的,选戏、练戏、排演、磨合,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愁眉不展,点了点头,“那我等你的消息。”

这晚上因为倪麟停演,缮灯艇没有排戏。整个戏楼中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亦没有灯火。

余飞提了洒扫老仆的那盏气死风灯,走了进去。

久违的气息。

经年累月,木石所散发出来的味道。余飞闭上眼睛,感觉得到缮灯艇在呼吸。

它就像佛海上,已经老得不能再老的一只大兽,趴伏着,皮毛萎靡地耷拉在石舫上,从鼻孔中艰难地呼出一些断断续续的气息。

今夜十五,透亮的月光从窗中倾泻下来,即便没有开灯,戏楼中也影影绰绰地看得清楚。

她走到池座位置,在最前面整齐摆放着的椅子上坐下。

戏台高高在上,令人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两根台柱上的对联没变,仍然是那一副:

世事本浮沉,看他傀儡登场,也无非屠狗封侯,烂羊作尉;

山河供鼓吹,任尔风云变幻,总不过草头富贵,花面逢迎。

这种语气有一种看透世间冷暖的凉薄,一种冷眼旁观的漠然,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

余飞坐在椅子上看了半晌,站起来,顺着那道被踩踏得光滑锃亮的石阶走上了戏台。

她非生于此,却长于此。整整十六年,她所面对的都是这一座戏楼。

她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一座戏楼,她从这座戏楼中探出头去,去认识这个世界。

她一直觉得,京剧的戏楼,自古如此,本该如此,理应如此。

她也一直觉得,她所看到的这个世界,自古如此,本该如此,理应如此。

站在戏台上,她双目平视,看清了正对面隐蔽的二楼官座。

低下头,便是脚底的池座。她的脚背,刚刚好和池座观众的头顶平齐。

她怔怔然看了一会儿,跑下戏台,跑到对面二楼的官座正中,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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