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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奔来扣向德塞双肩,如饿鹰扑兔,急劲下压。德塞偏头一躲,错步上前,用肘就去顶他肩后麻穴。
“哎,不行,德塞哥你住手啊。”
怎么能对皇上真的动手,这家伙是疯了吗?福全在一旁叫唤,玄烨登时扭头:“你闭嘴!”
这一打愣,德塞化掌如刀就向他颈间砍他。玄烨就等这刻,低头绕过,冷笑着瞄一眼他的伤,晃起手掌:“我让你一只手,我也用左手,来!”
玄烨将右手别在身后,只用左掌切他后颈。一报还一报有样学样,才一会儿,这两个人像拧麻花似的,死扣着对方,翻腾扑跃。一会儿,这个扫了下巴,一会儿,那个踢了腿。或青或紫,脸上都见了伤。德塞更惨些,他的唇已经污了一片,血丝漫漫,咬破了皮。
“别以为这样就算了,说,你还想她不?”
二人翻倒,玄烨扣住他的脑袋,剪住他的手,如泰山压顶。
“本来不想了,您要这么说,我一辈子都想,一辈子!好女人都在您手里,因为您是皇上,凭真本事,您抢得过我吗,我不服,我死也不服!”
被趁不备落于下风,德塞大声犯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反转,嗯,没看明白的话,吱一声告诉我啊,谢谢了
鱼水水鱼
-鱼水水鱼
今夜回不了家了,乌眼青鼻,落魄得像乞丐,哪有脸回去。天黑了,月亮躲在云后边,星星浅得都看不清。在城郊晃到这时就像个孤魂,德塞心烦意乱,把马儿一拨便转了方向,夹腹,扬鞭。
“哎,哎,小主子哪儿去啊?”
济度的长随天天盯着,为缓和父子二人的矛盾,煞费苦心寸步不离。只可惜,德塞太倔还没拧过劲来,时时要人操心。
看方向,是去前锋营,是要在那儿混一夜。也好,军营,尤其夜里,大家都翻了天,想必也不会有谁有闲心管闲事。也许这要“归功于”
济度。自从接管前锋营,一直倦怠不堪,博果尔有多严,他就有多松。除了上朝,白天睡觉,晚上回家,没一点上进心,不是博果尔总帮他兜着,也许玄烨早要治罪。体谅他十二年不曾带兵,生疏手软,体谅他十二年心酸苦难,可是从皇陵归返之时的誓言仍在,岂可抛于脑后?是这些后生可畏的牛犊们吓退了他,还是他已经无力再展翅高飞?
暗地里笑话的,看不起的,都在说,这些他未必不知道,可是依然故我。
济度从不曾表露一字。他就这样,把所有的重担全扔给博果尔,其他的,只当看不见。日积月累,前锋营即便仍旧维持着表面平和,可是骨子里,早已松松散散,对军纪全无惧意。
“南郭先生”
当不得,早晚要露馅。玄烨下令命前锋营与督练营一战,这便完了。那些笑话他的,都在等着看更大的笑话。谁都心知肚明,惨败是必然的了,到时大家一齐告状,且看济度是个什么下场。所有的力气,都是博果尔在扛,能扛得起多少。上梁不正下梁歪,白天装模作样的营兵,到了夜里,把它变做无法无天的狂欢地。军帐里,赌钱的,喝酒的,嚼舌根的,搂着女人作乐的,想做的都做了。
哪条认真算都是死罪,可是没人认真。尤其这些天博果尔跟济度大吵一架,两人赌气谁也不管,结果,连串营的都来了。前锋营跟督练营有不少旧相识,平时难得聚在一起,有这么便宜的机会,不见白不见。
情况已然持续成习惯,没谁料到会有人较真。冒出来的,竟是负伤的德塞。
赶马至营前下来,长随追着他进帐子,里面正热闹。挤满了人,火锅冒着腾腾热气,伴着胭脂香,直往鼻里钻。浓装艳抹的女人成群,不情愿地被少年们各自搂在怀中,阵阵假笑咯得人难受。
一望便知是从哪儿找来的,军纪?那是笑话。德塞正躁得很,看见这些不要脸的男人更是火大,张口便斥:“把这儿当什么地方了,滚,都滚出去!”
好威严,还真有被吓住的。围坐一圈的人里有一个圆脸站起来,磕巴地解释:“德,德塞,我,我。”
“坐下,怕他干嘛呀。”
身旁的长脸又把他扯下来,冷笑道:“多了不起呢,什么玩意儿。”
这位脸生,也不过十六七岁,细皮嫩肉,满身华贵惹不起。德塞不再作声,箭步上前,脚一翻便将冒着热焰的火锅给踹了,烫烫的汤汁和菜一起滚,滚在这位的腿上,号叫声即时便起。
谁挨得近谁就遭殃。这下得罪的可不止一个。大家看着德塞跟那人互相揪着不放,心里暗暗叫苦。看热闹的比劝架得多,可也终有人好心提醒:“别,别,德塞,撒手,他是必图,瑞王的儿子!”
冤家路窄。当年济度闯宫,伙同一大堆人被兄弟出卖,那人就是瑞王。这么多年了,用出卖铺就的坦途,挂着“忠义”
的名号,袭爵加位,捞银子,捞好处,无人敢惹。就因为他是天大的忠臣。
天大的忠臣享受特殊待遇,那就是应该的,谁敢打忠臣,谁就是要造反。
这时候收手已经迟了,就算德塞肯让,必图也不会答应。德塞扯他,他也扯住德塞,拎紧拳头便上脸,边打边说:“老子是督练营的人,到你们这儿是给你们脸,天天来,谁不给我让道?就你敢管我,长没长眼呐,老子的阿玛是瑞王,知道吗,小子,当年你阿玛就是栽我阿玛手里。我阿玛克你阿玛,我就克你。混账,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以为你们家东山再起了,做梦去吧!他早废了!就你阿玛那熊样,连他都不敢管,你敢管,你管呀!看看你这张脸,狗东西,都成什么模样了,还管我?”
砸了两拳,仍不解恨,必图还要砸。德塞闷哼着,将手突袭小腹。等他吃痛弯腰,再去砸他的背,接着将人后领揪住,就往外边扯。
到了营外的空地,施展拳脚痛快得多。必图越是讽刺,德塞的恨意便如激浪升腾蹿跃得更深,它们都化成了力气,用拳头来表达。两个人成了两团火,相互撕咬纠结不分,只看谁更加炙热,拼命都要将对方治倒。
都是年轻气盛,必图却比德塞更加娇生惯养,德塞一会儿便打得他哀哀叫唤,骑住他便如骑住一条狗。必图被双腿勒住,身如背山动弹不得,只得在下求饶:“哎,你收手,再打,你可要倒霉!”
“哼。”
德塞对着后颈就是一拳,打得他头晕眼花。必图只得真的去求:“行,我错了,你放开我,哎哟,再打我要死啦!好兄弟,网开一面啊,哥哥求你啦,我比你大,论辈份咱们是兄弟,你可不能真打死我呀!”
小人是不能饶过的,饶过了才真的要后悔。长随撵过来帮忙,德塞松了必图回帐去上药。长随又心疼又埋怨,连连后悔:“唉,小祖宗,奴才真是不知道该怎么交待,主子肯定得心疼死呀,哎哟。”
“他才不会心疼我。哼,要不是皇上先打得我受伤,那个必图一拳都别想挨着我,我吃亏不是我打不过他。要怨,得怨皇上,谁叫他不分青红皂白,乱怀疑乱打人,哼,仗着他是皇上,好女人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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