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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頁(第1页)

「爸媽,我沒出息,讓您二老啊,失望咯。」

他以前很少喝酒,在父母去世後,稍有不順,無處宣洩時也只能喝酒。

現在在父母面前,他一口接一口的喝著烈酒,腦子卻比什麼時候都清醒。

「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跟你們說,爸媽,你們從小都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不知道我的理想是什麼,不知道我嚮往的未來到底是什麼樣,你們只知道打著為我好的名號,讓我去做你們想讓我做的事,小時候害怕,不坐就會挨打,後來長大了,我好像也沒那個能力去追逐我嚮往的了。」

一瓶酒很快就見了底,他面色通紅,滿臉的淚,在夜風的吹拂下,面頰發涼,似是不夠,又開了一瓶酒。

「我羨慕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他們向來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愁,他們觸手可及的東西,是我要拼搏不知道多久才能拿到了,我知道我們家不怎麼樣,你們也盡力給了我最好的,可是人啊,呵,都是貪心的。」

他恨、羨慕,也嫉妒,可他也知道,做力所能及的事就足夠了。

但人,確實是貪心的。

「爸媽,我知道你們很愛我,我也很愛你們啊,但是我更愛我自己,我是不是很自私啊?沒關係啊,反正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怎麼樣都無所謂,媽媽,你說對了,我就是沒良心,白眼狼,哈哈哈哈哈——」

他把帶來的三瓶烈酒全喝了,酒精刺激的紅一路從臉上蔓延至衣服下,心臟在不斷加——他承受不住三瓶烈酒的刺激。

後來他回到租房的城市,繼續去找工作,最後被一家出版社錄取,理由是:他願意拼死拼活的工作。

那兩年,他頹廢、倦怠,生活如死水沒有一絲波瀾,日子過得渾渾噩噩、不明不白,性子卻如狂躁的病人般焦慮不安,以此發泄諸多的不甘不願甚至是無力的憤怒,直到力竭靈空。

他徘徊不解,那時他想死卻又怕死,一次次拿起刀,一次次放下,只是手臂上多了些疤痕。

……

行程過半,邵崇正聚精會神的刷著最近上榜的小說,突然就聽到身旁的沈錦秋急促的喘息聲,他扯下耳機湊過去看。

沈錦秋緊皺著眉,臉上滿是痛苦。

邵崇伸手輕輕拍他,「哥,醒醒,醒醒,哥。」

沈錦秋睡得昏昏沉沉的,夢裡面,他手裡刀就要落在手腕上了,突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他年少的聲音。

沈錦秋倏地回神,他不是邵崇了,他跟邵崇正要去旅遊呢!

他一下睜開眼,眼底是未來得及收回的驚嚇。

「沒事吧,做噩夢了?」

沈錦秋看到邵崇那張年輕的臉,一時晃神,伸手摸了上去,邵崇內心震驚不解,卻也沒動,任由他撫摸。

「我要是你該多好。」

一句話沒頭沒尾的,邵崇聽得一頭霧水,但沈錦秋狀態不怎麼好,做個噩夢醒來,臉色白,唇色也白,還滿頭的冷汗。

「先喝點水,清醒清醒,咱們就快要到了。」

沈錦秋接過水,喝了兩口,緩過神來,他剛才怎麼就摸上邵崇的臉,還說了那麼一句話,等會兒該怎麼解釋啊。

下了高鐵依舊有安排好的人接他倆去酒店,邵崇一直盯著窗外,風景不斷變換,鱗次櫛比的高樓顯示出城市的繁華。

琢光山位處晉城西部,與薩拉高原相連,要去琢光山先得在晉城好好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啟程去,開四個小時才能到山上。

考慮到沈錦秋的身體,邵崇準備了很多抵抗高反的藥,有些藥需要提前吃,所以這會兒他正盯著沈錦秋吃藥呢。

沈錦秋看著手裡的膠囊,頗為無語。

這太可笑了,前世他去過高原,身體好沒高反,現在換了個病秧子身體,就不得不擔心了,甚至他可能走不到山上就得回來。

他不想掃興。

將藥一口吞下,邵崇連忙遞上溫水,「你要是有一點不舒服,必須說出來,知道嗎?」

沈錦秋覺得自己作為哥哥的威嚴沒有了,從邵崇考完試沈錦秋就感受到了,邵崇好像突然就支愣了起來,時不時管著他,還哄著他。

到底誰是弟弟啊?!

沈錦秋無奈點頭,「我不舒服肯定會說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好了,我最近有好好調理,身體比之前好了不少,再說了,你都準備了這麼多,肯定沒問題。」

邵崇也希望是,出去玩固然重要,玩得開心的前提得是身體健康。

所以睡前,邵崇在晚上搜了不少遇到高反怎麼辦的解決辦法。

沈錦秋瞥見了,走過去拿走他的手機,「不准看了,你不相信我的身體,還不相信我嗎,我肯定不會騙你的。」

邵崇見他如此,只好作罷,撐著頭看著上方的沈錦秋,「那你不妨跟我說說,高鐵上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沈錦秋面上表情一僵,該來的還是來了,好在他早就想好了怎麼回答。

把手機放在茶几上,沈錦秋邊往衛生間走邊說:「能有什麼意思,就是做噩夢夢到有人嫉妒我,把我綁了向我哥索要贖金,我哥沒來得及湊,綁匪就把我撕票了,一醒來就看到你在我眼前,所以有感而發而已。」

他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人精緻的面容,面無表情,可語氣還是羨慕的繼續說:「你不一樣啊,阿崇,你不會面對這樣的情況,可以不用提心弔膽的活著,我哥之前就說過,如果我只是生活的普通人家的健康孩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