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向日葵在夜晚绽放紫阳花凋谢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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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沈义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山去,却见李嘉宇又抽搐呕吐了几下,面色疯狂道:“我被他折磨了八年,如今大仇得报,死而无憾了!”

李嘉宇忽然一个飞身,就翻过了护栏,挟制他的警员反应不及,只下意识地拽住了他的手铐,银色的手铐将李嘉宇的手腕割裂出鲜红的血迹。

沈义惊觉李嘉宇原来是有练过的,看他越过护栏的身姿,应该是小时候学过舞蹈。

沈义三两步走过去,拽住李嘉宇的手腕,怒骂道:“你个疯子!你是真疯啊?!”

李嘉宇双脚紧紧蹬着山崖,不肯让沈义他们将他拉上去,沈义忍不住气道:这小子力气还真不小。

沈义好言相劝说:“你先上来,有什么冤情跟我们说清楚,若你真有不得已的苦衷,法律也未必会判你死刑!何必如此执拗,有什么想不开的?”

李嘉宇说,“我根本就不怕死,我早就已经死了。精神的死亡,也是死亡!”

“到底在说什么疯话?”

沈义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沈义说:“那你能不能让我们先破了案子,你再去吃枪子儿啊?也算是死之前做的最后一件好事了,你死在这里我们会很麻烦的。”

陆想拽着软梯爬上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当即觉得一阵头疼。

陆想扶着护栏看了一眼,从一个警员身上抽出了警棍,沈义撇了一眼,对李嘉宇说:“你再反抗,我把你腿打断了?”

李嘉宇的双腿,仍然直愣愣的蹬着山坡,不肯妥协,相持不下,陆想拿着警棍,往李嘉宇的腿上狠狠抽了一下,李嘉宇痛呼一声,腿上卸了力。

沈义和警员正想把他拉上来,却见李嘉宇叫的更厉害了。

陆想说:“等等,沈义,他的腿好像卡住了。”

陆想吩咐警员拿来安全绳,先绑在李嘉宇的腰上,李嘉宇还在挣扎着说:“你们别救我!让我去死!”

沈义道:“你他娘现在不能死,死也得等老子结案了着。”

陆想绑着另一根安全绳,越过护栏,小心翼翼,扶着山坡滑了下去,将李嘉宇的脚掰了出来。李嘉宇像个泥鳅一样,被沈义他们拉着手腕拽了上来,陆想随之也被警员拽了上来,控制好李嘉宇以后,沈义转头问陆想,“你没事吧?”

陆想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上来就看见他寻死觅活的?”

沈义想了想,用袖口擦了擦头上的汗,“他说,陈松折磨了他八年,他终于大仇得报了,还说什么,精神的死亡也是死亡。唉,先把他送去医院吧,看看他的腿有没有事儿,顺便给他做个精神鉴定。”

下山后,出了景区,一行警车呼啦啦地开去了医院,陆想那一棍子打在了李嘉宇的大腿上,他的腿红肿了一大块,索性没什么大碍,只是走路有点瘸,护士只给抹了点消肿的药水。

出了急诊以后,沈义拉着李嘉宇去做了精神鉴定,精神鉴定的结果,要半个多月才能出来,一行人又押着李嘉宇回了警局,继续审问他杀人的经过。

为了避免李嘉宇情绪过激,沈义特意派了杨曼文这刑警一队唯一的女性过去审问。

杨曼文挤出了浑身上下所有的温柔端庄,问李嘉宇:“你说你大仇得报,死而无憾,是说陈松是你杀得吗?”

李嘉宇神色恹恹,“是我杀的。”

杨曼文:“你怎么杀的他?”

“那天从红叶谷出来以后,我们去了酒吧喝酒,他喝多了,我就把他带去了家里,把他杀了。”

“哪个酒吧?”

“1987。”

“说一下杀人经过。”

“在厨房,用刀子捅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拖去了洗手间。”

杨曼文的耳机里响起沈义的声音,“我们先后两次查过李嘉宇的家,他家里没有任何血迹,不是案发现场。”

杨曼文转而对李嘉宇说:“可是我们没有在你家里发现任何作案痕迹。”

李嘉宇说:“不是我家,是他家,我家楼上。”

监控室里沈义一愣,立刻命陆想去搜查陈松的家,他怎么也没想到案发现场是在陈松的新家里。

沈义对杨曼文说:“曼文,你问问他,他为什么会搬到陈松的楼下?”

杨曼文如实转问李嘉宇,“你说他折磨了你八年,你为什么还要搬到他家楼下去住?”

见李嘉宇不说话,杨曼文将语气收敛的愈加温和一点,“他是怎么折磨你的?可以说说吗?”

李嘉宇的神态忽然变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他的眼睛变得明亮而又空洞起来,举止形态畏畏缩缩,“我上初中的时候他是我的舞蹈老师。”

只这一句,杨曼文就心知肚明了,“然后呢?”

“三年前我又遇到他了,我好不容易走出阴影,又遇到他了,可是我已经放弃舞蹈了。”

杨曼文微皱眉头,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她想要的是陈松的作案供词。

没等杨曼文问话,李嘉宇又碎碎念道:“我说我要报警,他说我没有证据,警察不会偏向我,而且他现在是一名律师。他说他只是喜欢我,会对我好,因为我们是恋人,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恋人。他说同性恋见不得光,所以我们不能在外面见面……”

杨曼文问:“所以,是他把你安排在他家楼下的?”

“是我看不得他舒坦的样子,我要让他时时刻刻看着我,变成恶鬼也要缠着他。”

杨曼文又问:“这么说,是你自己要搬到他家楼下的?”

李嘉宇:“是他把我安排在那里的,说这样可以随时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