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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朝议烟税(第2页)

,倒不是柳湘莲真的损害旁人利益,他已经很小心很收敛了。

让人震惊的是,永隆帝圣明天子,竟然允许设筹饷司并建税卒,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

为收税竟要建专门的军队,何等的丧心病狂呀,比另一时空万历派出税监还匪夷所思!

其他的胡乱指责,哪怕捕风捉影都算不上,永隆帝也能忍得住,听到“祖宗成法”

,着实被气得不轻。禁烟令是太上皇布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太上皇定的事朕就改不得?

见还有人要言,他咳嗽了一声,当即有鸿胪寺官员喝道:“肃静!”

群臣各自归位,上奏的官员无不满眼期待的看着永隆帝。心想,陛下的确可以把奏本留中不,可现在也该看到大家的意思了吧?

永隆帝睥睨众臣,满朝朱紫色,不乏心忧国事的,更多的却是自私自利之辈,他用厚重沉稳的嗓音说道:“众卿皆为国家栋梁之才,既然对筹饷司意见这么大,可有愿入司办事的?”

啊,众人顿时被问懵了——我们只管提意见,怎么让我们去办事儿?这事儿是好办的?

一时无人回答。

尴尬的寂静过后,永隆帝沉声道:“自辽左事起,国用日蹙,兵饷匮乏,举朝皆知。筹饷司非为朕谋私利,所得全入户部,你等何必揪着不放?不过区区千人,难道有京营在、有禁军在,连千人也抵挡不住?”

这是回应刚才有人暗戳戳指责柳湘莲“居心叵测”

,就差说阴谋造反了。

一听这话,现任京营节度使和禁卫将领等全都出列跪地,信誓旦旦道:“陛下放心,莫说一千,一万也不妨事!”

永隆帝满意的颔,说道:“筹饷司绝不可取消,至于税卒,筹饷自负,何来靡费?既然你们都有高见,那就议一议是否加征烟草税!”

命人宣读了柳湘莲的题本。

他没有秘奏的权利,所上题本先经通政司传递,再经内阁票拟,最后到皇帝手中,过程中谈不上保密,内容昨日便已传开。

关注这类事的自然早早知道,有意反对的朝臣早准备好了说辞,这时跃跃欲试。只要能问得柳湘莲哑口无言,便是大成告功,筹饷司将威信尽丧!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威信。

刚刚读完,就有人出列,奏道:“烟草占用良田、靡费人力,又于国用民生实无益处。朝廷早有禁令,一旦征税,则禁令废矣!今后种植者更众!近年天灾不断,收成不足,岂不是雪上加霜?

陛下圣明,断不能容此误国害民之举!这等佞臣也该早日罢黜!”

直接就戴帽子了。

柳湘莲站在队伍末尾,不知是不是该他出去反驳,没有动弹。

永隆帝望了望,也没看到他到底在哪儿,“柳爱卿来了没有?你来分说。”

“爱卿?”

众朝臣感觉无语,感觉皇帝故意的,一个无知少年何德何能当得此称!

面对满朝朱紫,柳湘莲初时有些紧张。但听他们说了一通,早放松了。一些人是迂腐,一些人完全出于私利。就比如之前弹劾辽东经略的人,根本就不知兵。守城和野战能是一回事儿么?难道非得进攻又大败,消耗掉数量有限的精兵良将?不是蠢就是坏!

相较而言,驳斥他烟草征税的,有的是出于公心,认为此物有伤农本,有的是想借此打击筹饷司,而非对他这样的少年“勋贵之后”

刻意为难。因为根本不放在眼中。所以相比杨大人,他的处境好多了。

柳湘莲出列,手持象笏,缓缓走至众臣前方,瞧了瞧对方,并不认识,“这位大人是……?”

对方颇具风骨的瞥了一眼,随后不高不低的冷哼一声:“张珂,忝为户科给事中。”

哦,原来是科道言官,不用想,多半是为了喷而喷。柳湘莲问:“张大人既说朝廷早有禁令,不知禁令执行的如何?”

烟草兴盛已是举世皆知,张珂也有耳闻。可要是说实际情况,不正说明理该征税吗?站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个少年,不免心生轻视,便高声道:“自然有好有坏。”

柳湘莲是查阅过一些资料的,冷笑斥道:“张大人真是睁眼说瞎话,掩耳盗铃,无过如此!”

张珂气的眼睛大睁,指着柳湘莲怒问:“你何故辱我?!”

“如今是什么情形,张大人果真不知?自从闽地先种,随后快的一路往内地蔓延,如今偏僻之辽东都有。这就是你所谓的禁止?

的确有地方官劝告百姓不要种烟,改为种粮食。效果如何?百姓无不心怀怨愤,认为此举不通民情。每年上报工作,各地都说‘境内无栽种者’,实则呢?不过是胥吏欺瞒县令,县令欺瞒上官,上官再欺瞒朝廷。陛下当面,你欲欺君不成?”

刚刚被人送了好多高帽,他也送一顶出去。

张珂喝道:“污蔑!或许的确有官员如你所说,那证明禁令废弛!

朝廷更该加大考察审核,加重惩处,严加禁止!绝不可弛禁,流毒天下。”

急于挽回面子,张珂口不择言,暗戳戳说道:

“禁烟之令乃太上皇所定,子岂可改父之道?”

孔子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前面还有一句:“父没,观其行”

,说的是父亲死后,做儿子的不能更改父亲的“道”

张珂这话里暗示的意思——永隆帝你不是整天说孝道吗?你爹还在呢,这就要改了?

相应的柳湘莲也就成了令君主不孝的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