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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猎户的公主兔19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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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流水线式摆摊(第1页)

上河村村口的土地庙前,谷雨正在摊前忙碌着。

她这个小摊儿卖得不是旁的,便是后世熟食店里最为常见的凉拌菜和卤好的肉食。

乡下人家的饭桌上鲜少能见到荤食,说到底还是因为肉对他们来说太贵了,可谷雨这小摊儿却不一样,村里有个专门杀猪宰羊的屠户,经常有许多剩下的猪下水,这玩意儿不值什么钱,经常被半卖半送的,还有那等日子实在紧巴巴却又想吃肉的人家,才会买些下水来打牙祭。只是大多不会处理,做出来的菜味道好不到哪里去罢了,故而这玩意常常卖不出去。

先前李秀儿建议谷雨卖吃食,她想了好些,最终决定做熟食,还是因着三天前屠户上门送猪下水时,才临时决定的。

谢家养了狗,平日里阿黄跟谢知武进了山自然是不会饿着的,可寻常在家里的时候,肉食来得可没那么容易,若是专门去买肉来喂狗,那对谢家人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好在这屠户也姓谢,与谢知武是还没出五服的兄弟,所以屠户家卖不出去的大骨棒、猪下水几乎都归了谢家,当然,谢知武也不会白要这些东西,京城送些打来的兔子野鸡之类猎物给他。

猪下水有了,做熟食还少不了的一样便是调料了,其中花椒、桂皮、茴香、干姜这些常见的用来炖肉的调料谢家倒是都有,原因无他,谁让谢知武是个猎户呢。即便赚钱再要紧,自家人当然偶尔也是要打打牙祭的。

可有几味却是不常见的,比如说用来解腻的陈皮,用来增加香味的丁香等,好在谷雨想到了有些调料本身就是中药,为此她还特意去寻了一趟王村医。

此刻,土地庙前不大的地方排起了队,谢知武在家里遍寻不到的其他人都在这里,并且各自忙碌个不停。

李秀儿是负责招呼客人,顺便负责帮忙装菜的。

卖肉食倒是简单,按选好的大小直接称便能算出价钱,可凉菜显然是要麻烦一点的。

不过谷雨参考着现代的很多销售方式,最终选定了一文钱一份菜,提前用小碗装好,谁要来买,只需要自备一个大碗即可,选中哪个菜,便把菜倒进他带来的大碗里面,最后只算用了几个小碗,就收几文钱,如此既公道,效率又高。

李秀儿系着围裙,一边高声喊着,“黄瓜一份,腐竹一份,豌豆芽一份……”

魏秋云则在一旁收钱,她面前摆着一张桌子,自己坐在那儿,数着李秀儿刚刚堆过来的碗,“一二三四五……八,李三叔,一共八文钱。”

等到对方数好了铜钱给她,双方确认好数目之后,哗啦啦地铜钱便被扔进了身旁的陶罐里。

紧接着谢有田则将桌上的碗拿走,全数放进面前的木盆里,吭哧吭哧地用丝瓜瓤刷洗起来。

他的身旁放着两个木桶,里面专门打来提到这里的水,一边木盆中的水脏了之后更换。

木桶后边有个木架子,架子上放着一张早早编织好的藤席,而那些洗好的碗就被倒扣在这张藤席上,在太阳下晒不了多久就会变干。

这些碗又会被谢知文给拿走,从装着不同菜品的陶瓮中夹出切配好的菜,装好之后去补充李秀儿面前空了的地方。

那些被倒满了菜的大碗到了谷雨面前,她手脚麻利地浇上提早备好的调料和汁水,迅搅拌调匀,然后递给对方,学着魏秋云叫人,“三爷爷,您要是吃着好,下回还来啊。”

分工明确,井然有序,俨然像是一条流水线似的,村里人从到达这个小摊位前,到最终离开,拢共花不了多少时间。

即便如此,谷雨等人依然没个休息的时候。

谁让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凉拌菜和卤下水,经过谷雨的烹制之后变得十分美味,上河村的人尝过一次之后就爱上了。

魏秋云收钱收得满脸喜色,前些天村里有的人明面上没说什么,但背地里却没少笑话他们家,说什么十两银子的聘礼花出去却娶回来一个冒牌货,还说他们一家都是怂货,居然捏着鼻子硬是把这事儿给认下了。

可现在,谁不说她魏秋云眼光好,娶回来的儿媳妇聪明又能干呢。

她粗粗算着,光今天一天,就已经进账三百多文钱了,刨去成本,怎么也能赚个几十文钱,这可比苦哈哈地找活儿干卖苦力强多了。

谢知武在一旁瞧了半晌,想要逮着机会跟媳妇儿说句话,却愣是凑不到跟前,甚至谷雨等人压根就没看到他。

只有他大哥因为要往返于藤席和摆菜的桌案之间,走动时看到了愣在一旁的弟弟,打了声招呼。

可兄弟俩也没来得及说上话,因为李秀儿在一旁喊了,“文哥,快点儿,面筋又没了。”

说话没工夫,干活儿总成了吧。

可家里几个人各自手头的活儿谢知武并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根本掺和不进去,只能蹲在他爹谢有田身边帮着洗碗。

好在出门时多带了一个丝瓜瓤,要不然,他连这个活儿都干不了。

乡下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说法,毕竟在乡下想要喝口热水都得要自己进厨房烧,田间地头的活儿亦是不分男女老少一家人一起干,只不过是因为男人力气大,所以干的都是脏活累活,而女人力气小,才会以操持家务为主,根本没有什么男人不进厨房的规矩。

或许其他人家里有,但在谢知武这儿,他之前在山里都是独自生活,洗碗烧饭都是自己,自然没想过男人该不该进厨房这回事。

人有了事情干,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天色将晚。

谢知武洗完最后一个碗,甩了甩胳膊,抬头看向正在收拾摊子的谷雨。

她穿着一身洗得白的粗布衣裳,围裙的系带在腰后被绑成了蝴蝶结的样子,头简单地挽了个髻,不知是因为没挽好,还是忙前忙后的松散了,有几缕丝从耳畔垂落,在暮色掩映中,衬得她的脸颊格外清秀。

“咳咳……”

谢有田起身,将藤席上的碗收进筐子里,正准备盖上盖,现谢知武手里还有一个,再一细瞧,这小子正盯着儿媳妇呆呢。

他不禁笑起来,小别胜新婚,二小子这是走了好些天,想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