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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你眼睛的沙漠里是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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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多机会与书伟聊天,我们共同的话题是舅舅。廖书伟会讲些舅舅在美国时候的事情,我就说些舅舅小时候的事情。舅舅小时候怎么叛逆叛逆,怎么不听话之类的。但很优秀,我说,我舅从小到大得奖无数。什么田径长跑短跑的,篮球比赛足球比赛的,体育这方面就很是惊人了,还有什么数学的奥林匹克奖也拿过不少。但他有三项比赛从来不碰,作文,演讲,辩论。虽然,我们都觉得舅舅在这几方面也厉害到不行,可舅舅不肯试,为什么呢?只因为这个城市的另所中学有他一个对手,包揽作文,演讲,辩论这三项的冠军,舅舅曾在辩论赛上败给过对方一次,等到高中时候,舅舅不小心考进那个对手的同所高中,做人家学弟,抬头不见低头见,好象就不能那么拼命去争了。

我跟廖书伟现宝,"

你知道我舅舅怎么讲吗?他好有智慧哦,他说,不同的人……。"

"

拿不同的冠军,追求不同的梦想,不用太固执。"

廖书伟接口。

我惊叹,"

哇塞,你知道啊。"

"

是啊,我知道啊。"

廖书伟一脸又得意又骄傲的样子。

我~~切~~,那是我舅诶,要骄傲也是我骄傲,他和我抢什么啊。

有一次排练休息中,有同学问廖书伟,"

老师,你为什么还没结婚啊,是因为没有女朋友吗?"

"

我象是会没女朋友的人吗?"

"

不象。"

问话的同学答。

我在旁边派汽水,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听廖书伟说,"

我没结婚的原因是女生都嫌弃我长的瞎,不够帅,这张脸十九世纪没卖出去,二十世纪又赶上滞销,到了二十一世界也只得放仓库里存着了。"

我忍不住大笑,"

你也活太久了吧你。"

廖书伟回头冲我瞪眼睛,"

死丫头,咒我是不是?"

我做个鬼脸,唉~~没办法,我觉得自己在做丑人,但又忍不住。我想方设法的找各种理由拖最长的时间在社团,帮戏份多多的主角们对台词,帮怕蟑螂的公子小姐们消灭蟑螂和蚊虫,帮忙递东西打水,我忙碌的很起劲。

每次我没心没肺满脑门是汗跑来跑去的时候,肖瞳瞳都是冷着张脸很不高兴的样子。与我的任劳任怨心情愉悦相比,肖瞳瞳显得焦躁不耐剑拔弩张,她经常处在种紧张状态,看,费那么大力气当上社长,又不能完全enjoy其中,也不知道图的是什么?

我很快乐,即使目前的廖书伟仍然遥远的有点象我心中的天涯海角,不过,总还在我心里,这样,已经足以构成我快乐的理由。我觉得自家楼下那条街上的法国梧桐生的又高大又漂亮,街上小店里的棉布裙子美丽大方,对着西沉的日头那个方向走,拐过街角能买到我爱吃的鸭翅膀,一个人看影碟,辣的眼泪流不住,又被爱情大悲剧刺激的眼泪不住流,连鸭翅膀,都有爱情的味道了。

晚上虽无红袖添香,也能挑灯夜战,枕头底下总放着我妈最爱的张爱玲和我最喜欢的金庸。我已经知道谁是杨过,谁是小龙女,但我喜欢一个叫李文秀的女生,我喜欢那个结局,单人一骑,孑然一身的流浪在草长莺飞的江南,潇洒又孤独。我还很不要脸的用自己恶劣到没办法见人的毛笔字写八个大字贴在书桌前,曰,东读西读,天荒地老。每每读书读到眼睛酸痛,才肯沉沉睡去,昏然一梦,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睁眼又是天明。日子淡如流水,我想着那些极平凡的细节,把吃饭睡觉也变成功劳;想着花飞叶坠之叹息,日升月落之感伤,雁度寒潭,惊鸿一瞥影不留,相信他是我前世的哀愁。

今年夏天,我仍跟了舅舅去游泳,每次去,舅舅都有约上廖书伟,陈妮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我喝着加了冰块的柠檬茶,听舅舅和廖书伟闲聊,他们怎样在冬天快过去的时候买了两只番薯回家,忘了吃,番薯在春天的时候发芽了。他们怎样把番薯丢在一只旧的大花钵里,每天只给他浇一点点水,于是,夏天的时候,番薯又如何的疯长,藤蔓蜿蜒,枝叶披离着染绿了半个露台,舅舅和书伟,如何的每天早上,在露台上嚼着三文治,看着绿藤蔓,喝着黑咖啡。

很幸福!!!

虽然,我曾经听舅妈讲过,舅舅可能会和她离婚,不过,事后舅妈和舅舅好象也没怎样,所以,我也就觉得,那是舅妈在情绪下的不理性言论。可是暑假快结束的时候,舅舅和舅妈之间,到底失控了。

那天一早,外婆把我摇醒,问我要陈妮的电话号码,我奇怪,“外婆,你大早要人家的号码干嘛?”

外婆小小声,“你舅舅夜不归宿。”

我傻眼,让我相信舅舅外遇,很难,舅舅根本就不象是会那么滥情的人。嗯,既然是这种事情,陈妮的电话号码绝对不能交出来,我推托不知道,又问外婆,“舅没打电话回来?”

外婆手指戳一下我额头,“打电话报备过就不叫夜不归宿了,而且他自己还关机。唉~~~”

外婆走出我房间时一路嘀咕,“平时家伟不会这么没轻没重的啊。”

我飞快整理好衣物走进客厅,看见外公长吁短叹,我爸拿着手机搜寻号码,我妈和曲冰坐在沙发一角,脸色都不太好。

我逐一向长辈们打过招呼,躲去洗手间,用自己的手机先打给陈妮。陈妮接电话正在上班的路上,至于舅舅的行踪,她说,“要不你问问书伟,昨天晚上我们一起聊天来着。”

我就再电话给廖书伟,接电话的却是我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