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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頁(第1页)

這還是兩人幾乎隔了好幾年未見的情形……忽而一苦笑,嘆氣般想,終究他不是她的良人。

曾經她想嫁他時,她有心,他卻無意,她最終嫁的是另一個人。後來她和離,雖曾經頭腦一時糊塗,妄想過他後院乾淨,好歹再二嫁時,無論她現在情況多糟糕,往後只想跟這個曾經讓她心裡前所未有悸動過的男人,但,她和他能見面的機會實在寥寥,她在和離之後總共就見過他兩面而已。

且這兩面里,甚至只有他姑姑家做壽那次,兩人是攀談上了的,另一次,是他受命回京探望太皇太后那回,她只是在街上碰巧看到他的臉在馬車車窗里一閃而過而已。

兩人總共都沒能說上幾句話。

之後她是怎麼徹底死心的呢?是在打聽到嬿央懷孕時。

曾經她以為他和她已經貌合神離,沒想到嬿央竟然還會再懷上。她清醒些了,再之後在嬿央南下九稽時,徹底斷了念想。此後她消沉了一段時間,是過了幾月才打起精神琢磨她的以後,家裡人自從她和離後一直有讓她相看,讓她考慮後半輩子的事,她幾番衡量之下,最後選擇了現在這個丈夫。

兩人的日子現在不好不壞,他雖有兒女,但後院卻無人,她也打聽過他在外面的事,他也沒養什麼外室女,所以她嫁了他。

她懷上的這幾個月,也沒見他和婢女們勾搭到一起,於她來說這就夠了,她掌著中饋,後院又沒人給她添堵,比她前一個丈夫要好太多。

這回再見嬿央,雖然心裡難免還會有點曾經割捨不下的酸澀,但到底心思已經徹底轉換過來,沒什麼進一步的念頭了。

……

這邊,嬿央送走了杜雪若後就往回走了。

走回屋裡後,她沒有特地就杜雪若這事問祁長晏,更如前天傍晚突然見到杜雪若一樣,未想過問祁長晏那一夜裡他和杜雪若是怎麼回事。

因為她不知道在她完全記不得的那一年裡她有沒有就此事問過他,怕他察覺出什麼異樣。

她是在午膳後撇下祁長晏找侯嬤嬤聊了會兒時,向她問了些杜雪若的事。

「嬤嬤,杜表妹何時成的親?剛剛看她大著肚子,我嚇了一跳。」

侯嬤嬤笑了笑,「您不知道也情有可原,畢竟當時您跟著二爺在九稽呢。杜小姐是去年七月上旬成的親,嫁的工部的余郎中。」

如此,嬿央點了點頭。

接著她又問了幾句,問得都是她不在京里時京城這邊的事。

祁長晏那邊,他倒是知道杜雪若已經嫁了人,因為他雖在地方,京城各種各樣的消息卻時不時會有人送到他手上。

但對於今日杜雪若到府上來拜訪的事,祁長晏還是意外的,所以嬿央才剛從侯嬤嬤那回來,男人問了句,「怎的她今日會到府上來?」

嬿央:「……前日與表妹在大街上碰到了,表妹便上門來拜訪一下。」

說罷,忽然沒有心情和他說話了,他這一問是什麼意思呢?嬿央不知道,只話罷便往裡走了。

她說完就走,祁長晏卻還站在原地,站於原地時,望了望她越走越遠的身影,但此時他還沒有察覺到她心情不佳,是晚膳之後,她整個下午的舉動全部串聯在一起,才隱隱發覺不對勁。

眉心凝了凝,祁長晏沉思,因為不大明白她突如其來的細微變化。

一想,直接回屋找她。

但他在屋裡沒有見到人,環視左右,屋裡空蕩蕩。

「環枝。」祁長晏喊道。

環枝快步而來,「是,二爺。」

「夫人呢。」

「回二爺,夫人說瓶子裡的花蔫了,去園子裡重剪幾朵來。」

「嗯。」祁長晏點頭。

……

嬿央拿著花回來時,是兩刻鐘後了。因為除了剪花,她還順帶走走散了散步,一圈走下來,心裡之前莫名的鬱氣已經好了許多,再見祁長晏,也不會不想再和他說話了。

所以進門一見他,順口說了句,「怎麼站在門口?」

祁長晏只說:「碰巧。」

嬿央點點頭,她路過他進去,把瓶子裡蔫了的花放一邊。隨後又把懷中六枝或是骨朵或是盛開的花放進去。放好後把瓶子置於原位,嬿央去一邊沐手。

這一連串的動作下來,她到此時還沒意識到屋裡有些太安靜了。

是沐過手後轉身找環枝拿帕子,才發覺屋裡只剩了她和祁長晏,環枝幾個不知何時被祁長晏遣出去了。

屋裡實在空蕩,嬿央問:「怎麼把環枝她們叫出去了?」

祁長晏眼睛望著她,未發一言。

只忽而向她走來。

但嬿央未看到他走向她的身影,在他走來的前一刻,她到一邊的架子上去拿帕子了。

不過嬿央未瞧見他向她走來,他的步子她倒是聽見了的,只是也未覺有什麼特殊,仍舊是拿架子上的帕子。

拿起的那一刻,手臂才收回來,卻覺手肘往後一抵時抵到了一處阻礙,這道阻礙明顯是她身後現在有人,且這個人在她的手肘碰上他時,她肩膀處同時也沉了,是被男人挪了肩,她的身形側了過去。

嬿央在這一切中並不驚訝,他停於她身後了她怎麼會不知道呢,這會兒只抬眸,但眸光還未徹底抬起,已經聽到他問:「下午是因的什麼和我在暗中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