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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之死 乔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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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第1页)

接到電話的時候,強子正在街邊兒的燒烤攤上和弟兄們爭論足球。今天晚上世界盃八分之一決賽,巴西踢法國。一桌子人只有他站法國,大家都和他辯,巴西幾乎是全明星,踢不贏就有鬼。但他不信邪,力挺齊達內。於是一桌人鬧嚷不休。

等他聽到手機鈴響,已經是崔局打來的第三通電話了。崔局在電話里語氣很緊:「快來,潤澤小區,B棟4o1。」

強子撂了電話,不顧自己剛喝了二兩,跳上車就轟油門。風風火火到了院兒門口,發現院子裡積了水,泥濘不堪。他只能把車停在門外,踩著泥水進去。

院裡警燈蜇人似的閃,樓上樓下已經圍滿了人,全是警察在問話。他擠開人,奔到了四樓。4o1室里人最多,理應最熱,但一進門,氣溫反而低了兩度,陰冷。

崔局見他面紅耳赤,也沒多問,下巴一支,指向客廳。強子一扭頭,看見了客廳里大面積的血液。他從人縫裡瞅見女屍煞白的臉。技術科正忙忙碌碌地取證,法醫老吳蹲在屍體邊兒上,扒開了女屍的眼皮。強子恰好和女屍對視一眼,心裡咯噔一下,酒頓時下了頭。他的目光隨即移到了死者的肚子上。

「孕婦?」強子小聲說,崔局點了下頭,面色鐵青。強子心裡晃了晃,心想,這案子,恐怕小不了。

第2章血案

眼看崔局嘴上的煙要燒盡了,強子趕緊給遞了根。崔局就著煙屁股續上,嘬了兩口,吐出一片煙霧,散入夜色。

「懷孕幾個月了,胎兒呢?」強子問。

「還有一周就生了。孩子活著,中了三刀,已經送醫院了。」

「媽的。」強子嘀咕著,不自覺地看了一眼窗外,黑夜如血,潺潺湧入。

老吳查看了屍體的雙眼後,宣布了死因,人是死於機械性窒息,俗稱,勒死的。

「誰報的警?」

「她丈夫,去醫院了。」

強子戴上了手套鞋套,跨過一地狼藉,也蹲在屍體旁:「她肚子上這紋路是?」死者的肚皮上布滿紋路,如同蛇鱗。

「沒見過孕婦?這是妊娠紋,懷過孕的女人都有。」老吳頭也沒抬,「廖大隊長,你和媳婦兒還不打算要個孩子?」

這一問來得太突兀,強子反應了兩秒說:「唉,我還沒活明白呢。」一提孩子他就頭大,何況是面對著這個場景。他急忙轉移了話題:「她血流成這樣,是勒死的?」

老吳扭頭笑了:「老潘沒來?」

強子咳了一聲:「去省里學習了,要半年呢,你沒聽說?」

「我算老幾啊?」

「別,別,警隊離了誰都不能離了我們吳大師。」

「嘿,老幫菜了,潘隊這是要升啊,以後就看我們廖大隊的了。」老吳指著屍體,「死亡時間初步判斷是今天下午五點之前。死者腹部中了四刀,刀口凌亂,由上至下,被拉開了一條長達四十二厘米的大口子。兇手將死者的子宮切開,把孩子取了出來。這是第一處致命傷。」

「第一處?」強子挑了眉。

老吳點點頭:「在死者的脖子上,有一條明顯的青紫色勒痕,脖頸左右有明顯擦傷,死者舌骨斷裂,這是第二處致命傷。」

「得有個先後吧?」

「她眼下有密集血點。」老吳又一次扒開死者的眼皮,強子看見一堆血點印在眼球下面,有些噁心。

可老吳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s?,強子只能硬著頭皮問:「這是說……」

老吳恍然記起他不是潘萬年,略帶歉意,忙說:「如果是先殺人取嬰,死者會大量失血,喪失血液循環之後,她眼下的血點就不會如此密集。所以,兇手是先勒死死者,再完成了剖腹取嬰。」

強子沒吱聲,他發現女屍的雙手也有明顯勒痕:「這是?」

「死者的雙手被兇手反綁在身後。這個,就是兇手用來綁手的白色尼繩,我才給解下來。」老吳遞給強子一支證物袋,裡面盤著一根拇指粗細的尼龍繩,部分沾了血,像一條花白的蛇。

「兇器呢?」

「還不清楚,現場只有這一條繩子。是不是兇器,不好說,要進一步檢驗。」

「剖腹用的刀呢,找到了麼?」

「也沒有,刀很鋒利,不是手術刀就是美工刀,和這間屋裡的刀具都配不上。」

「也就是兇手自己帶著刀。」強子的語氣一下緊了。

「還有這些刀口,雖然都相距不太遠,但刀口凌亂,向左向右的都有。」

強子愣了一下,反應了過來:「意思是……兇手在屍體肚子上亂捅?」

「四刀。」老吳簡短地說。

強子沉吟著,綁住,勒死,捅了四刀,剖腹取嬰……在孕婦身上施虐,似乎是兇手的樂子。他的臉僵硬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崔局,知道老頭子為什麼這麼著急了。如此殘殺一個孕婦,兇手很可能是心理變態。這種人一旦殺過人,就像鯊魚嘗過血,停不下來。

念頭沒轉完,老吳的手機響了起來。一聽聲,就知道是諾基亞。老吳沒接,還在檢查死者。

「廖隊,接電話啊?」老吳反而先說。

「不是我的啊,我摩托羅拉,你的吧?」

「我手機不是這聲。」老吳扭過頭來,看著強子。強子也看著他,屍體附近就他們倆。

「哎,誰手機響?趕緊接,不接就掛了。」老吳站起身,吼了一嗓子,大家都低頭掏手機。強子一眼掃過去,每個人都沖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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