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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進衛生間，被鏡子裡頭髮凌亂，眼睛紅腫的自己嚇到，趕緊用冷水撲了撲臉，手捂著眼睛的一刻，6寧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知道，這都是她的錯，是她搞砸了，馮清河對她那麼好，卻被她傷透了心。

6寧的悲傷簡直到了極點，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為自己辯解，如果馮清河真的要分手、要分家，她都會接受，畢竟做錯事的人，都要受到懲罰。

這天6寧從天亮等到天黑，馮清河沒有回來，打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復，她的心沉到底，一夜未睡，看著窗外發呆。

到了第三天，6寧覺得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心裡再怎麼傷心，該做的工作不能停，她梳洗了一番，出門去了批發市場，把準備好的紅包發出去，強撐著精神對阿公阿婆們說了幾句吉利話，應付完他們，6寧沿著馬路邊慢慢往回走。

正走著，她收到王曉媛的信息，說馮清河已經回來了。

她和馮清河各自回老家的機票就在兩天後，如果馮清河打定主意不想再和她見面，那6寧至少要給他留出時間讓他回去收拾東西，

6寧到樓下後沒上去，而是在院子裡找了個花壇邊坐著，省著馮清河見到她生氣。

這幾天嚴重缺少睡眠的6寧，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靠著樹睡過去了，迷糊中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她，「醒醒，快醒醒！」

6寧趕緊睜開眼睛，果然是馮清河，正皺著眉看她，「怎麼在這睡覺？」

「我、我、我。」6寧趕緊站起來，支吾了半天，才小聲說；「我以為你不想見我。」

馮清河看了她一眼，沒接話，用手推了推她肩膀，「快點回去吧。」

6寧看他手上沒拿行李，遲疑問他：「你不走嗎？」

馮清河愣住了，他沒好氣道：「這是我家，我往哪走？」

「哦。」6寧心事重重地跟他上了樓。

王曉媛見他們一前一後進了屋，剛想上前問候兩句，馮清河看著她，客氣疏遠地說：「我們有事要談，能不能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

王曉媛看看這個，又看看這個，回房間拿了包，「我出去逛逛，你們好好聊聊。」

一聲門響後，偌大的客廳只剩他們倆，6寧有點不想面對這個時刻，她往後退了一步，身體緊貼著牆壁。

馮清河這幾天也不好過，鬍子冒出來，顯得人都滄桑了很多，他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乾，問6寧：「你喝不喝？」

6寧哪有心思喝水，她搖頭。

馮清河坐在沙發上，叫她：「沒人罰你站，過來坐啊。」

6寧後背傳來牆壁的冰涼，她搖頭，「我站著挺好的。」

馮清河只能隨她去，他擼了把頭髮，「你別誤會，這幾天我自己住在酒店。」

6寧沒說話。

馮清河只好說下去，「我想了很久，說實話，我是不能接受你有孩子的，這對我來說太突然了你明白嗎？」

「我明白。」6寧點頭，鼻子又開始發酸，她吸了口氣，「都是我的錯，這麼大的事，我不該瞞你的。」

「所以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馮清河是真的不明白，他們認識這麼久，6寧有無數次的機會告訴她這個孩子的事，她到底為什麼不說？

「剛開始是覺得沒必要，等我覺得有必要的時候，我已經喜歡上了你，就不敢說了，我真的害怕。」6寧哭出來聲來，身體一抖一抖的，「我辦過婚禮，在我們老家等同於結婚，我本來就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孩子的事，我不敢說，我怕你會離開我，你對我越好，我越害怕，清河哥，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馮清河走過去，想伸手幫她擦擦眼淚，6寧側頭躲開，「你不在的這幾天，我想清楚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我會搬出去的，至於店鋪，你要是想走的話，我可以給你補償。」

「誰說我要走了？」馮清河摸了摸6寧的頭髮，一臉的無奈，「我確實很生氣，也確實想過和你分開。」

6寧看他，馮清河按了按她發紅的眼角，「可一想到離開你，我捨不得。」

馮清河抱著她，閉了下眼睛，「小寧，我捨不得你。」

「小寧，給我講講這個孩子吧。」

6寧把自己17歲那年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講給他聽，還拿出手機里程程的照片讓馮清河看。

馮清河一直沒說話。

6寧拿不準他的態度，遲疑道：「清河哥，你是怎麼想的？」

「不分開，我們不分開。」馮清河拉著她的手，用力捏了捏，像是為她傳遞力量。「不知道這些事，會生你的氣，知道了，只會心疼你，受過那麼多苦。」

6寧感到安慰，卻仍然無法放心下來，「可是你家裡……」

這句話她沒說完，雖然6寧沒有直接跟他家裡接觸過，但上次珠珠的事，馮清河家裡就給了他很大壓力，那是一個非常傳統固執的家庭，要是被他們知道6寧未婚先孕有個女兒，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激烈的反應。

馮清河嘆了口氣，「說實話，我還沒想好，反正現在孩子不在你身邊，我們儘量瞞一瞞，等以後我們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到時候再告訴他們吧。」

6寧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她在馮清河懷裡抬起頭，「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和程程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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