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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一身正义 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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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页(第1页)

谢琇:……!?

她先前满心警戒,以为要面对一场恶斗,却一头撞进了男菩萨脱衣福利现场……?

她在原地呆站了五秒钟,尔后一仰头,呼地一声舒了一口气,反手把射月剑入鞘、再连剑带鞘随手挂到一旁的架子上,大步走到桌旁,审视着那个人。

“……你怎么弄成这样?!”

她惊讶道。

走到桌边,她才看清楚,坐在那里、上衣全褪到腰间的,正是高韶瑛。而他脱下上衣的理由,是因为一道横贯他腰腹的长长血痕。

他此刻已经替自己包扎了一半,大概药粉都上完了,腰腹间缠着的白布条也缠裹了好几圈,不过还有长长的一段拖在那里。

可是他看上去治伤的手艺可不怎么行,血痕隐隐透过白布条洇了出来。这也就是房中那丝浅淡的血腥之气的来源。

谢琇皱着眉,眼看他不仅人来了,还已经把水都打好了摆在一旁——多半是顺便替自己清理伤口用——就走到一旁的铜盆中,好好地洗了一下手,又走回来,顺手就捞起剩下没缠上的那一段白布条,开始逆方向一圈一圈解开。

高韶瑛愣了一下,下意识飞快地伸手按住她的手。他的手一下子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腰间,就那么正好在那道伤口附近,疼得他忍不住喉间闷哼了一声。

谢琇:“……”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和表情,说道:

“你这是怎么了?你打哪儿来?你遇上了什么事?”

高韶瑛沉默。

一般像他这种样子就表示他有话但不想告诉她。

但是假如他只是清白无辜地走在路上被人砍一刀,或者清白无辜地经过什么打斗现场被人带累受了无妄之灾,那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谢琇想跟他生气,但是在月色的照耀下,他的侧脸上泛起一层银白色的光晕,在那光晕里,他的长睫颤了颤,显得格外长而可怜;他或许也知道她在注视着自己,于是他抿了抿唇,长睫很快地掀起,向她仓皇地投来一瞥。

但她可能没做好自己的表情管理,显得过于严肃了,他就以为她还在恼着自己,很快又垂下视线,一动不动,只有她掌心之下熨帖着的、缠裹着层层白布的腰腹,还能摸到一点腹肌的线条沟壑,在她的掌中,那线条上下起伏了数次,触感明显,弄得她更是有一点心烦意乱。

【第一个世界五更钟】15

“……罢了。”

她板着脸命令道,“移开你的手。我必须给你重新上药。”

高韶瑛抬眼望着她,默不作声,只是将自己的手乖乖地移开了。

白布条一圈一圈地被解开,到了最后一圈落下时,终于露出其下的伤处,谢琇的眼前登时一黑。

因为并不能日日练武,高韶瑛和那些肌肉虬结的武人身形并不一样,身上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他的肤色很白,有时候夜里在油灯下,还会泛出一层暖暖的色泽,触感也很柔滑坚韧,就像是光泽的白瓷,触之生温。

可现在那光泽的白瓷一样的腰腹间,一道狰狞的伤痕几乎横贯过半个身体,破坏了那种温润的美感。

那道伤口细长,布条拿掉之后可以看出,好像根本就没上过药,只是拿布条将其胡乱地缠起来而已。难怪刚刚血迹会透出来,这根本是连止血都还没有做到。

谢琇的脑袋里嗡地一下,气冲头顶。

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里有一整队大鹅踢踢踏踏地走过,大声地叫着:该啊该啊该啊——

她咬住下唇,才算没有口出恶言。但她忍耐了数次,最终还是顶不过那一股气噎在心口,怒而把那一卷刚刚解下来、还沾着他的血的白布条团成一团,用力地狠狠扔在地上。

然后,她压根没有管高韶瑛有什么反应或表情,大步走开,叮叮咣咣地开始翻她屋里的柜子和抽屉。最后当她走回来的时候,左手已经拿着一盏点燃的油灯,右手里则是伤药和干净的布条。

高韶瑛默不作声地坐在桌边,眼睛一直跟着她的行动,在屋里转来转去。直到她又走回桌边,重重把伤药瓶子往桌上一放的时候,他这才抿了抿唇,迟疑地开口:

“……只是一点小意外。”

谢琇的手一顿,冷笑了一声。

“你待自己可真狠。”

她冷冷说道。

高韶瑛一怔。他眼巴巴地望着她,抿着唇又不说话了。

谢琇板着脸,拿来水盆、布巾,重新替他清理伤口,尔后上药,再一圈一圈地用新布条缠裹。

这段过程中,屋内沉默的氛围简直要化成无数小刺,时不时地就要扎他们一下。

直到谢琇将布条在高韶瑛腰腹间裹了三四圈之后,高韶瑛突然又动了。

他突如其来地伸手,这一次没有直接按住她的手,而是握住了她机械地缠卷着布条的手腕。

灯烛下的高大少爷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他仿佛带着一丝祈求之意似的望着她。

“琇琇……”

他低声唤她。

她好像还是没有完全消气,可又想给他这个伤病号一点面子,于是被他拉着一只手,布条未缠好的另外一端还被握在她的另一只手里,僵着脸站在他身前,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

高韶瑛艰难地说道:“我……我得向你证明自己,证明……我值得你这样做……”

谢琇凝住。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叹了一口气,从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惊愕,那只手还保持着原先圈住她手腕的姿态,痉挛一般地悬停在半空。他看上去又是茫然、又是仓皇,阴郁不安,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