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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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霖惊醒。

怎就站着眯着了，他小心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旁边，刘大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诉苦户部没钱的事情，轻轻转头和旁边的学生交换了一个眼神，李屹笑着和他摇摇头。

谢霖长舒一口气，想来是没有误事。

昨晚中秋，和纪渊吵那一架，睡得实在太晚，醒来只觉得脑仁疼。

朝堂上热炭熏得很暖，让他晕乎乎的，竟然眯着了。又站了半刻钟，刘大人总算是讲完了，皇帝讲了两句勤俭节约的官话，表示知道，挥挥手散了朝。

众人三三两两地退出，李屹疾走两步跟在他身后。

前些日子皇上才刚许了他带学生上朝，不想就被看到自己这副丑态，谢霖有些羞愧。

&ldo;先生刚刚困顿，想必是昨晚没有休息好，&rdo;李屹在旁说道，&ldo;不如您先回府休息一下，上午反正没事，下午处理也来得及。&rdo;

&ldo;无妨，&rdo;谢霖拒绝，那个王府有什么好回的，&ldo;还是直接去直院吧。&rdo;

两人一边走一边就今早朝中所议之事梳理一番。

&ldo;山乾，你回去行文一份给我。&rdo;谢霖吩咐道，低头揉揉额角。

&ldo;好的先生，欸？&rdo;李屹脚步一顿，&ldo;那是什么人，能在宫里骑马？&rdo;

谢霖抬头，远远看到一黄袍人在马上，对面还站了一个玄衣男子，不知是哪位权贵得了骑马过宫的权力。

飞快将几位王爷脑海里过了一遍，再眯眼细瞧，果然，马上的是三皇子纪常，而对面站着的那个，可不就是昨晚刚吵一架的纪渊。

如今三皇子圣眷正隆，封了七星爵位，负责参议朝政的工作，而他的母亲前几日也刚晋为贵妃，如今后位空缺，淑贵妃在后宫一家独大。

皇帝身体越发不行了，虽传统晚立太子，但朝中上下都估计纪常会是下一位东宫之主。

只是纪渊和纪常素来不合，其中一部分可能是因为坊间流传皇后之死与淑贵妃有关，谢霖知道纪渊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只是苦于年月长久，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拿他们母子没有办法。

让纪渊单独和纪常相处，典型的冤家路窄，谢霖不敢保证后果，只好快步走上前去，向纪常鞠身行礼。

马上的人一身五色云龙纹黄袍，阳光下粼光闪闪，皆是金线绣制，腰间缠着一把银色软剑，剑柄七颗宝珠，配着剑身熠熠生辉。

谢霖心底一惊，除骑马过宫外，皇帝居然还允许他随身佩剑。大皇子纪含刺杀一事之后，皇帝便一直谨慎多疑，禁止一切利器进入宫禁，如今却许给纪含这样的特权……

纪常俯视着赶来的谢霖和他身后的小学生，笑道：&ldo;哟，这不是平王妃么，不在王府操持家业，怎么跑到宫里来了。&rdo;

谢霖是翰林学士，皇帝顾问，这个点是下朝的时候，纪常却装不明白，谢霖知道他还有话要讲。

&ldo;跑到宫里来也就罢了，怎么不管好家里的狗，四处乱叫吵着本王。&rdo;

旁边的李屹没见过这阵仗，转头看向谢霖。

谢霖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挡在纪渊面前拦着他，礼貌回道：&ldo;安王殿下说笑了，平王府里几只猎犬自有驯兽师管教，若无人下令是断不会乱吠的。&rdo;

这回答并不令纪常满意，继续讽刺道：&ldo;狗毕竟是狗，有人管教也就罢了，只是那狗自小就离开了母亲，平王妃还是要多关爱关爱的。&rdo;

谢霖没声不语，这纪常如此猖狂，侮辱皇子也就罢了，居然敢波及皇后。

他悄声背回手去，牵着将要发怒的纪渊，多争无益，谢霖只想让纪常快点离开，于是挑开话头，问道：&ldo;安王殿下这是要去淑贵妃宫里？&rdo;

&ldo;是啊，&rdo;纪常靠在马背上，懒洋洋地说，&ldo;谁叫你家王爷挡了道呢。&rdo;

&ldo;王爷想必是记错了，&rdo;谢霖手指轻轻点了点纪渊手背，&ldo;平王殿下是皇后嫡子，若论嫡庶尊卑，还请王爷让路。&rdo;

纪常没想到被反咬一口，手腕缰绳一紧，黑马嘶叫：&ldo;今日本王不便让路，怕母妃那里等得急了，你们还是让开吧。&rdo;

身后的纪渊冷笑一声：&ldo;请人帮忙有请人帮忙的规矩，皇兄这么讲话，稍后去了淑贵妃宫里，还请她老人家好好教教你。&rdo;

这就是说纪常有娘养没娘教了，果然，马上的人横眉一竖，手下意识摸上腰际的软剑：&ldo;你！&rdo;

&ldo;安王爷小心，&rdo;谢霖开口，&ldo;微臣看这剑锋利，想必是不俗之物，若是行使不当伤了人就不好了。&rdo;

纪常不再表演：&ldo;伤人如何，嫡子如何，不让又如何，你们能奈我何？&rdo;

冷笑一声，小声狠道，&ldo;一群没娘的东西。&rdo;

说罢，提马而去。

皇后是纪渊一直的痛，自己的母亲莫名其妙死在深宫里，凶手就在眼前却苦于没有证据，纪常这几句话可谓刀刀扎在纪渊心中。

谢霖松开牵着纪渊的手，想安慰两句，还没开口，纪渊便打断了他：&ldo;本王还约了钱家公子去戏院，你有什么话要说？&rdo;

戏院，又是戏院，自己和纪渊的关系简直就是可笑，谢霖张了张嘴，说不出声。

&ldo;没有事，就不要像昨晚那样不懂规矩。&rdo;言毕，纪渊转身离开。

自己的丑态是被李屹看个遍了，谢霖苦笑，转头倒是看到少年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给足了他尊重。

&ldo;让你见笑了，&rdo;谢霖理理衣袖，&ldo;走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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