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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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记住,我拥有过那麽深刻的爱恨。
永不会被抹杀。
※※※※
当那只箭射过来的时候,他可以躲,只要放开我。他却没有。
他受了那一箭。
讽刺的是,那箭给他造成的伤口,竟和我胸上的伤口位置一致。
我认得箭尾的红翎标记,是我的侍卫长柯蒂亚。他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现在见我身负重伤,必定恨不得把凶手碎尸万段。
可是……不行!我绝不能眼见我最重视的人,被我唯一的好友亲手杀死。
但我已经没有气力去阻止柯蒂亚,只能请求特瑞斯快点离开。
他垂眉看著我焦急的脸,似乎是从中确定了什麽,他从容地笑了笑,举手向天一挥,一阵狂风沙吹过,再睁开眼时,居然身在一辆行走的马车里,路况颠簸,但我仍旧在他怀里,稳稳的。
他的手覆在我胸口,用未知的力量止住了我不断流出的血液。但我已经失血过多,他的轮廓在我眼里逐渐模糊,却又不甘心不去看。
抓紧了他的衣襟,我艰难地问:「告诉我,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为什麽?」
他缄默著,定定地望著我,眼睛深得就像等人自投的湖沼。
我又问:「你,你到底是谁?」
他长叹一声,终於开了口,把我想知道的,我本来不能知道的,逐一坦诚。
他告诉我,他是现任国王,现在应当称为前代国王的弟弟,同父异母。论辈分,我该喊他叔父。
这怎麽可能?我想问,无奈发不出声音。
他接著说,他的母亲是海神庙的圣女。
按理圣女应当为神庙贡献一生,忠贞不渝,因此,他的出生是诸神的耻辱,是人间的禁忌,所以在王族之内,除了他的生父和刚死的国王,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作为违伦的产物,他原本应该被处死,但他的父王给了他一次生机,只要他承诺终生保护当时的大王子,即先代国王,以他从母亲那里继承而来的能力。
他从小就居住在林间的木屋里,自给自生。他每天都会进王宫,永远在别人无从发觉的地方,保护著希腊的王。而前不久,碍事的前任祭司长塞鲁被我使计推上断头台,他取而代之,以更为方便并且正当的身份进驻王宫领地。
在那层祭司长袍下,才是他真正的身份──
王的骑士。
「但是,我实在没想到你会谋害你的父王。我看得出你的野心,但不肯相信你会真的动手。」
他的眉痛苦地蹙成一团,哽咽著说,「在你提剑冲上来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那个时候,我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惜,那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哦?」我笑笑,血丝溢出了嘴角。
他的力量在渐渐失去效用,负伤的他也只能支撑到这里。
「你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却怎麽能下得了手杀我?」我问,我想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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