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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2页)

程枭哭笑不得,伞沿朝她倾了倾,道:“先回房换身衣裳吧,待会同你解释。”

他一说,易鸣鸢便觉得有些冷,等回去换过干燥的衣衫,擦净浸过雨水的发,撑开房门,程枭依旧负手立在门外。

那柄竹伞靠在檐柱旁,底下已积了一滩水。

他闻声回身,问道:“好了?”

易鸣鸢点头,被他一路引进书房。

那只没心没肺的狸奴就窝在软榻上打呼噜,几日不见,眼瞅着浑实不少。

她上前挠挠它?不见的小脖颈,对程枭道:“你倒待它不错。”

程枭笑:“它是祖宗,得供着。”

那日易鸣鸢怒而离去,这小东西也一并抛给了他,谁知它当夜不知是为易鸣鸢出气还是什么,跳到他的帛枕上抬腿撒了个透,之后便异常乖觉,除了饿的时候跟在脚边叫唤,其余的不是打盹就是睡觉。

易鸣鸢了然道:“?来乏善可易的,果真是我。”

说罢抱起狸奴,转身就卩。

程枭正临窗望向院内被烧了半簇的木槿花枝,它们最后从一片狼藉中被迁卩,凋残着植在他书房外的一眼便可得之处,而今另一边完好的花枝生机不减,照旧英英怒放。

群芳落尽,唯有此枝迎着凄凄风露,开得极艳丽。

他静静听完手下人的回话,目光落回书案上的长鞭,悠悠念道:“蚀骨散。”

蚀骨散毒如其名,发作时犹如万蚁攀骨,细细啃噬,这毒中没有毒,也不会顷刻要了中毒之人的性命,它来的无尽又难熬,远没有剖心剜腑的阵痛,却让人恨不能剖心剜腑,自裁了事。

泉章为之胆寒:“好狠毒的手段。”

程枭按了按臂上的伤,冷冷启唇:“有人按捺不住了。”

“还好有易娘子提醒,让郎君避开了这毒物。”

泉章拍着胸口,为之庆幸。

是啊,易鸣鸢。

程枭转眸,?向廊庑下因绿凝带回的雪白狸奴而满眼欣喜的少女。

那晚她惨白着脸,呼吸颤抖地倒在他怀里,?诊的大夫说她只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他凝着眉,心下的怪异之感没有散去,视线从少女明媚的笑颜上移开,消减的疑心再度升腾。

易鸣鸢逗弄着怀中憨懒欲睡的小狸奴,不经心地扫了眼书房内负手而立的程枭,盈盈笑着的眸光微暗。

她心中滋生出几分懊悔。

那晚她太过冲动,虽说那节长鞭她不认得,可上头幽幽泛着绿光的蚀骨散,她再熟悉不过。

此毒随意涂在利刃上效用缺缺,最好的就是于浸于鞭中,笞入血肉,才能够锥心刺骨。

在明月阁,她曾挨过这样一鞭,鞭中的毒性在她体内泛滥,百转千回十来日才散去,身侧有人专程守着她,以防她自我了断。

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时至今日回想起来,她都忍不住心生恐惧,手脚冰冷,所以才会那样失态的,不惜被程枭怀疑的,出声指引了他。

她心思回转,心中猜忌。明月阁的东西,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究竟只是个意外,还是一切都在易雪霄的掌控之中,又或者说,易雪霄想借此提醒她什么。

书房外的木槿花绮丽的扎眼,程枭为之心烦,抬手想要闭窗。

一张俏面突然闯进视线,出现在窗前,小娘子波湛横眸,尽态极妍,眉眼弯弯盛着笑,衬着身后娇艳妩媚的花,却比花还要招眼。

她臂弯里抱着只通身雪白的狸奴,白嫩的手轻哄般拍在它软绒绒的背上,她将怀中憨态的狸奴往前送送,道:“程枭,给它起个名儿吧。”

这次亲吻又深又长,分开的时候易鸣鸢都快喘不过来气了,更没有力气接着骂他,慵懒地被半拖半抱去了寝殿后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