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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刺绣完成

冬至来临前的一天，何以湫在崔家的刺绣终于做完了。崔太太与她结了工资，一共是两百元，这在当时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

临行前崔太太送了她一件冬衣，是酒红色的，说让她能在过年穿。何以湫千恩万谢的接了过来。崔家门口里，她踮着脚往里张望，仍旧不见那位即将成为新娘的崔小姐回来。

她与崔太太说：“小姐呢？还没回来吗？”

崔太太笑了笑：“过年，过年她就回来了。”

何以湫点点头。

崔太太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个很好的人，以后好好的过日子，老天爷会保佑好你的。”

何以湫觉得崔太太这句话太过沉重了。等她还想问一句时，崔太太却转身往家里走去了。何以湫只得推着自行车往家里走去了。

经过市场的时候，她走到市场里头。卖肉的老钱招呼她过去拿肉，他还为她留出一些别人不要的猪角料。何以湫一改往日的吝啬模样，豪气道：“给我来二十块钱五花肉，要好的。”

老钱那满是油腥的脸上堆满了笑：“呦，这么豪气，捡到钱了啊？”

何以湫拍拍口袋：“刚给人做完活，东家刚给结算了工钱，所以今晚就买点好肉吃，因为人嘛，总要对自己好一点。”

老钱笑了：“是呀，你呀，真是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了。”

常去菜市场的人都知道，何以湫是对自己最小气的一个人。买菜都是挑人家差不多收市的时候过来买。只为能便宜几块钱，肉更是从未舍得买过一点好的来吃。

菜市场的人常说：“做何以湫的生意都是不赚钱的，不如白送。”

当下老钱割了肉给何以湫，她拎着肉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自打林家兄弟分开过后，这逢年过节拜祖宗的事情便是兄弟们各拜各的了，何以湫当下割的这刀肉，就是为了明日祭祖用的。

她回到家里。

下屋处传来林家妯娌们揉糯米做汤圆的声音。冬至吃汤圆，是林家多年的生活习惯。岭南旧地，历来有冬至大过年的说法，是以冬至这一天，人们通常会提早几天回来的过节。

林强早早的就用糯米打成糯米粉，只为冬至这一天可以做汤圆。

就连林斌都被吴雪梅逼着去打了糯米粉回来。林正家的几个孩子，早早就换上新衣服在房前屋后四处玩耍了。

何以湫推着自行车回到自己的茅草屋前，糯米粉她也打好了。只等林烁回来两个人一起做汤圆吃。因为在水东，她只有林烁一个亲人了。

但是林烁在读夜校，那学校离家有一段距离。林烁为了方便读书，晚上是直接住在学校不回来的。她不知道明天冬至，林烁会不会回来。

翌日冬至，天寒更甚。

一大清早何以湫便生火煮起饭来。冬至需祭拜祖宗，林烁没回来，只能自己煮祭品来拜祖宗。

她是村子里最早祭拜祖宗的，等一切都忙完后，她熬上汤，再将已经烫熟的五花肉搭配着花椒炒起来，红红绿绿的十分好看。

饭菜做好后，她骑上单车，拿过食盒往林烁学校的方向去了。饭盒最底层放着她煮的汤圆，这个寓意团圆的日子里，她想和林烁一起过。

中午的时候，何以湫到林烁学校附近的工地上。为了读书方便，林烁在学校附近的工地上找了个工作，白天他是工地上的砌砖工人，晚上他就是夜校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