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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婚礼
林烁和何以湫这段感情得到了何以湫的父母肯定后，双方便商量在近挑个好日子出来结婚。婚礼宴席定在一个星期后，因为何以湫要结婚了，而且时间比较赶，阿爸又叫人过来杀猪了。
阿母找人写信给远在东莞的何以宏，何以萱夫妇，让她们务必赶回来。他们收到信后，很快便赶回来了。这是何家除了过年外最齐全的一次大团圆了。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宾主尽欢。林烁也写了信回去告诉自己的父亲，说他与何以湫于近期在何以湫的家乡结婚了。父亲没有回信，林烁早知会如此，只是事情真的如此发生的时候，他又比较难过。
婚后，第三天。何以湫带着阿母为她准备的大包小包嫁妆，跟着林烁踏上了返乡的征途。
他们坐着火车摇摇晃晃的出了山区，又改乘大巴车，后来又换成三轮车才回到林烁的家。
何以湫跟着林烁回到家，迎接她的是一片冷漠。她甫一回来，便见着大嫂方玉莲正在杀鸡，她被林烁拉着朝着台阶下的她喊：“大嫂。”
方玉莲点点头，算是应承。
几个孩子围在院子里玩丢石子游戏，见了何以湫纷纷捂嘴轻笑。
林烁将何以湫带到自己房内，引灯绳一拉，灯亮起来了。房间里有口锅，一个煤炉子，一张架子床，还有一堆又脏又破的衣服堆叠在地上。林烁见状，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啊，这里没怎么收拾。”
何以湫将东西放下去，撸起袖子就打算收拾屋子。林烁忙拽住她：“东西别放在这里，跟我上来吧。”
言毕林烁带着何以湫出了土屋，沿着荔枝树下的小径往上走。见一间一百多平的红砖大平房。何以湫来过这里，这是林家先前新建的房子，她还在这里吃过进宅酒。
林烁在这间红砖大平房里分到了最靠西的一个小房间。
打开那扇厚重的木门，何以湫站在林烁身后朝前望过去，视线擦过林烁的肩膀，落在尽头那四扇窗户的窗棂上。大门近前处放着一张长木沙发，沙发对面有台黑白电视机，这是个新鲜玩意，因为现在不是每个人家里都有电视机的。
林烁伸手说：“进来吧。”
何以湫抬起脚，跨过门槛往里走去。脚步落下那一瞬间，她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她在那一瞬间觉得肩膀很重，那重量似乎是一生转折的重量。
人，最重要的是什么，选择对吗？
她一步一步走到西边的那个房间。林烁用钥匙打开门，只见里头空空，只在地上铺了两张草席。林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身无分文，没钱买床。”
何以湫没有再说什么。她提着阿母给她置办的衣服被褥走进来，这是每个新嫁娘的母亲都会给自己的女儿准备的嫁妆。她将包袱放在席子上：“没事的，我们慢慢来，东西慢慢置办，以后我们的家会越来越好的。”
何以湫的善良体贴让林烁更加不安起来。
他想起他的每个哥哥娶媳妇都有新的床铺被褥衣柜，独自己一无所有，除了两张草席。他觉得他真的糟糕透了。
安置好东西后，何以湫将角落的扫帚拿过来，将房间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林家大哥家的几个孩子猫在门框处探头探脑的往里望，何以湫从包袱里拿出一扎糖果，分给她们。
他们得了糖果，便如一阵风一般散了。
何以湫在房间转了一圈，这房子空洞洞的如雪洞一般，只地上有两张草席，还有窗台上有台收音机，这可是个好物件。
林烁见何以湫在研究，他干脆将收音机打开，调了几下后，里面传出了广播的声音。
林烁说：“这是我大哥给我买的。”
何以湫捧着收音机，一脸欣喜的听着那里面的广播：“你和大哥的感情真好。”
“大哥是除了三姐和母亲外对我最好的人。”
林烁说。
何以湫没有说话，她没有参与过林烁的曾经，不配品头论足。
东西安置好后，林烁带着何以湫去街上买菜。他身上是真的穷，搜遍全身连买肉的钱都没有。何以湫将从家里带来的钱买了
张实木的大床，他们怎么说也结婚了，不能总睡在草席上。买了床，又买了床垫和竹席，一通细碎的钱花下来，她的钱包见了底。
大嫂方玉莲和四嫂吴雪梅见他们一件件的往里搬东西，心里眼里都是不屑。
晚上做晚饭时，他们还是在荔枝树下那间老屋里做菜吃。只是彼时兄弟都已分了家，各人有各人的灶领，各家吃各家的饭，何以湫在门口处生炉子做饭。
他们身上的钱都拿去置办家伙什了，剩下的钱只够买两根玉米，何以湫拿了些米，将玉米粒脱下来，放进米中一起煮成粥。
林烁坐在旁边帮她扇风，七八月的天里，酷暑最是难耐。四嫂吴雪梅挺着大肚子走到何以湫身旁，他们两口子是跟着林父一起过的，林斌上工去了，林父放牛还没回来，砂锅里炖着猪脚，那是林父特意炖给她补身体的。
当下，她端着一碗猪脚汤，在何以湫面前显摆道：“这猪脚啊，是分等级的，不是人人都吃的到的。”
林烁闻言，将手里的葵扇一扔，猛地站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吴雪梅捧着肚子：“你想干嘛？”
何以湫将林烁按住：“四嫂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公爹心疼你，给你炖了猪脚，我等是羡慕不来的。”
吴雪梅笑道：“我肚子里怀的可是老林家的第二房孙子，你们都给我小心些。”
林烁还想说话，何以湫将他拽下来。一场战争就此停止。
大嫂方玉莲躲在厨房里熬着排骨汤，她想：老六娶的这个媳妇真是厉害。看来这个家以后没多少热闹看了。
从前老六和老四媳妇可是经常干仗的，老六特别不喜欢老四媳妇。而老四媳妇背后有老林头撑腰，也越发爱欺负老六，现在老六娶媳妇了，看那模样还是个聪明人……
以后老六没那么好把握了，方玉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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