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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羊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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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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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我不如貓。」印寒說。

「你別無理取鬧。」明月鋒無奈地找補,「你那離五道口近,同學聚會方便,還有許多酒吧。我這什麼都沒有,就離國貿近,方便上班。」

「萬一你以後去中關村上班呢?」印寒說。

「那我住你家。」明月鋒說,「不交房租。」

「好。」印寒說。

明月鋒看著印寒笑,露出一串白亮亮的整齊牙齒,他伸手,摸摸印寒的捲髮,說:「你成績那麼好,怎麼總是呆呆的樣子。」

「我哪裡呆了。」印寒不贊同地坐直腰杆,不讓明月鋒摸。

「渾身上下都呆。」明月鋒偏要摸,他撲到印寒身上,將小夥伴好不容易打理的髮型揉成鳥窩,「你自己去北大一定會被女生吃掉的。」

「誰讓你不考北大。」印寒反駁。

「我不考北大是因為我不想嗎?」明月鋒氣得直樂,「你未免太看得起我。」

「明天就要報導了。」印寒說。

「我們學校下周三報導。」明月鋒說,「明天我陪你去,順道參觀一下北大。」

「你住宿舍嗎?」印寒問。

「先住一學期,觀察一下情況。」明月鋒說,「你呢?」

「我不住。」印寒說,「離學校就兩站地鐵,我走讀。」

「不是近不近的問題,不過崇文門離中傳確實太遠了。」明月鋒說,「你得交朋友,參加社團活動,不只是學習。」

「不是有你。」印寒說。

「我會有朋友的,你也要有朋友。」明月鋒說。

「比我還要好的朋友嗎?」印寒問。

「不可能,你是最好的朋友。」明月鋒說,「最最最好的那種,等我死了,骨灰跟你拌一塊兒。」他比喻誇張且詭異,印寒聽後卻沒有笑,而是重重點頭:「好。」

「……啊啊啊啊你實在太呆了。」明月鋒捏住印寒的臉頰往兩邊扯,「印寒寒,你嚴重降低了這個笑話的好笑程度。」他鬆開手,不著痕跡地捻了下指尖,印寒的臉頰肉軟得不可思議。

印寒摸摸臉頰的紅痕,不理解地眨眼,轉換話題:「今晚睡我家?」

「我突然想到,你的房子得散散味,不能立馬住,裝修完有甲醛。」明月鋒說,「所以你至少住一學期宿舍。」他不想讓印寒像只抑鬱的烏龜一個人窩著,遂幸災樂禍地笑,「多交幾個朋友,最好找個對象,談談戀愛,豐富業餘生活。」

印寒拍開明月鋒的手,眉頭緊皺,說:「那我住家裡。」知春路離北大四站地鐵,比海淀黃莊遠兩站路,尚能接受。

「哎呀,走讀上學多沒意思啊。」明月鋒說,「叔叔阿姨也想要你融入大學生活的。」

一如明月鋒所說,楚悠和印誠久巴不得趕緊送走孩子們,享受純粹的二人世界,毫不留情地將孤僻聰慧的小兒子趕去宿舍。

「頂多一周回來一次。」印誠久說,「或者一個月回來一次。」

印寒拖著行李箱,幾縷蓬鬆細軟的捲毛垂下額角,像失落的貓耳朵。強行綁架回來的大黃貓坐在印誠久腳邊,抬高下巴,耀武揚威地甩甩尾巴,發出柔弱的「咪嗚——」聲,仿佛惡霸從良。

「哦對,你媽說,大黃我們養了,你到時候再抓只流浪貓。」印誠久說,他擺擺手,「快去報導吧,沒幾步路,我們就不送了。」

被攆出家門又被搶了貓的印寒,可憐兮兮地拖著行李箱,跟在明月鋒身後。

明月鋒笑得見牙不見眼:「啊呀寒寒,咱倆是多不著人待見,我看叔叔阿姨早就想攆走咱倆了。」

印寒不想說話,眉頭擰成一團,似乎在擔憂未來的集體生活。

「別想了,想也沒用。」明月鋒抱著印寒的被褥,一搖一晃地下樓,「咱倆不是加微信了嗎,有事及時跟我說,不要憋在心裡。」他斜睨印寒陰鬱的神色,不停地給他做心理工作,「那什麼馬加爵啊,林森浩啊,都是怨氣憋太久得不到舒緩,一氣之下殺了同學。」

「我不會殺人的。」印寒說,「你為什麼覺得是我殺別人,不是別人殺我?」

「你小時候沉迷研究完美犯罪,以及,誰能打得過你啊。」明月鋒捏一把印寒上臂的肌肉,「三拳打死鎮關西,印寒寒倒拔垂楊柳。」

倆人邊聊邊乘坐地鐵,來到北大東門,還沒來得及問去哪報導,校門口等候已久的學姐們便熱情地圍上來,笑眯眯地詢問小鮮肉:「你好你好,你們是來報導的生嗎?」

「他是。」明月鋒指向印寒,「我來幫忙。」

「學弟哪個院?」學姐問。

「法學院。」印寒說,「我朋友能陪我進學校嗎?」

「可以。」學姐點頭,打量一番兩人的相貌,說,「我領你們去報導。」

印寒高大挺拔,捲髮白膚黑眼,有一種詭異夾雜冷淡的清俊,氣質蕭疏,拒人千里。明月鋒抱著被褥走在他左邊,丰神俊朗,笑容溫柔,短短几句話便能拉近距離:「學姐,你是哪個學院的?」

「文學院。」學姐說,「你也是大一生嗎?」

「我是中傳的生,學校下周三開學,我先來幫我兄弟搬宿舍。」明月鋒親親熱熱地說,「學姐,北大有什麼社團啊?。」

學姐瞧一眼印寒,問:「學弟有什麼愛好?」

「看書。」印寒硬邦邦地說,「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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