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苦痛者(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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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也够了。声子刀不依赖剑身的动量,也不是释放热能。剑刃上针对特定晶体结构的特定振动波释放极快,只要接触时间是振动周期的数倍以上,声子刀的威力就能很好地挥出来。
「不不不不……对不起!对不起!」剑士嚎叫着一剑点在塔纳托斯的腰间,却不见他扩大战果,反而继续嚎叫,「这个……我不要用了……我放弃了!我放弃了!这不应该对自己用!我要放弃!我要离开!对不起!」
他狂乱地挥舞手中武器,似乎在与看不见的敌人交战。
塔纳托斯甚至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他冲出去七十多米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外装甲已经被撕裂,弹药仓内的实弹在缝隙之间隐约可见。
塔纳托斯惊怒交加。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居然连这样一个疯子都拿不下来!
「明明动作没有一点儿像武神的地方。」他愤怒了,「就是这种……这样的嗑向山记忆的疯子,都可以踩在我头上了?」
热能刃再次扬起,塔纳托斯带起一道狭长尾焰,如同蓝金色的流光一般。爆炸一般的白炽剑光绽放。
他立刻转化了思路,决定抢攻。
声子刀在面对热能刃时,存在着「不能交剑」的弱点。这也就意味着它对敌方的兵器没有任何阻拦作用。「缠剑」、「黏劲」之类基本技巧自然也无从施
展。当然,也很少有人用武器去拦截攻击了。当「兵器」比「肢体」更加贵重的时候,古老武术的思路便应该被彻底颠覆了。
这样狂暴的攻击之下,完全无法硬碰硬的声子刀是吃亏的。热能剑就算被斩断了一截,也可以当做短刀使用。但若是声子刀有一小部分被高温加热后重新冷却,整块刀片性能都会下降。
塔纳托斯他早就应该进攻的。
他将受损弹仓内的实弹尽数射出,在实弹群的掩护之下接近,但是那剑士却在半空之中翻滚,每每以毫厘之差避过塔纳托斯的攻击。
即使是这近乎无规律的失运动!
剑士惨叫:「不不不不……对不起!我没有!我不应该!」
「哈,蠢货!」塔纳托斯大声嘲笑,身上的钩爪炮射出。希望固定住双方位置。
但是那个剑士手腕一展,避过钩锁,抓住碳纤维绳,将之在手腕上缠绕两圈,大叫道:「我都承认了我是个懦夫,为什么不放过我?我不是什么人!我都已经承认了!我已经承认了!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我是个败者!」
两人快接近,剑光相交。
剑手右侧肩部固定的钩爪炮被热能剑化作不规则的金属铸块。
而声子刀造成的裂痕则出现在塔纳托斯右侧的翅膀上。
——糟了……
塔纳托斯一脚踢开对手,熄灭翅膀上一半的羽状加热模块,勉强维持住两侧翅膀的平衡。他背后的固定组件弹出,整个羽翼模块就这样从后背脱离。
他现在只剩下遍布全身的矢量喷口可以使用了。这样子勉强能飞,但是却维持不住高作战。
他快后退,用钩爪将自己固定在骑士团的双螺旋大楼上,咬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
而另一边,向山也陷入了沉思。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啊,其实他出招的时候我就看明白了。这也是一种我吧。六龙教一开始就使用我的记忆来洗脑教众,来培育奋斗狂。六龙教教主也是向山,所以他们会研究向山记忆,做各种不合规的实验,是可以预见的。
但是……眼前这个到底是什么?
这也是一种武神吗?
可是……
究竟是谁?哪个家伙心中向山会是这个逼样的?
这算什么向山?
为什么会造出这样的……产物?
剑士在半空中哀嚎:「够了大卫,够了!让我回去……我们输了……我只想死在我家里……」
向山:「啊,我好像记得这句话……」
………………
2o66年,某夜。
阿尔巴尼亚,东欧的山地国家。这个贫穷的国家在2o世纪的后半叶曾在国内疯狂修建防御工事。光是水泥碉堡便多到国内每三个人就可以平摊到一个。另外还有难以统计的地下空间。
人企业当仁不让地插手过这里。向山热爱每一寸秩序崩坏的土地。而在这个过程中,向山也掌握了许多没有记录在案的地下防空工事——关于这些工事的档案早就在二十世纪末到二十一世纪初的可怕动荡之中消失殆尽。
现在,被夺走了一生事业的向山就蜷缩在一个地堡之内。他瑟瑟抖,义体上连着好几根数据线。
向山感觉到「自我」正在逐渐消融……「自我」好像重新变得不确定了,不可捉摸。
他不知道下一刻的自己是不是还会是现在的自己。完全无法确定。「向山」这个个体仿佛被沿着时间切成了无数薄片,每一个切片中的「自我」都在呐喊。
「不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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