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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而不得爱而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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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第2页)

季爷爷的这番善言,只怕已经传不到死者那边了。

那些还来不及感受的尘世间的喧嚣,都已经远去。

留给他的,只是死一般的静寂。

只有死亡,是永恒的,平等的。

被选中的人

“肋骨断了三根……”

……

“心脉、肺脉俱损,恐怕要施七寸金针……”

……

“醒不醒的过来,就要看这头七,如果过了还醒不了,也就让他去吧……”

……

头七……过了吗……

莫斐昏昏沉沉间,耳朵里时常飘来一些声音,就像嘴里含着石头般听不真切。他总是在做梦,而许多梦里都会出现那双龙靴,森森的寒着,带着妖艳魔性的血红。就这样不知晨昏了多少日,一天正午,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间民居,垒石为墙,架草为顶,看来也是奴籍的住处。莫斐缓缓转了一下头,正好看见一个少女掀布帘走了进来。

“哎哟你终于醒啦,正好。这药不用灌了,你自己喝吧。”

就像他只是睡了一觉而已。这少女倒也大方,扶起他的上半身,把一碗苦得要命的草药递到嘴边。莫斐勉力喝完后,喘了一气,而后缓缓言道:“敢问这位姑娘,我……睡了有几日?”

“那可长了,自我看到你开始,差不多有十四日了吧。”

十四日?莫斐心中暗暗心惊,自己这伤竟然有这么重。

“本来大夫都放弃了,说任你自生自灭。不过你竟然顽强地扛了过来,也算命大。对了,我哥哥说等你醒了要叫他,我这就去叫他来。”

“你哥哥……”

莫斐正疑惑间,那少女笑道:“我哥哥就是从河里捞起你的人,可是救命恩人哦。”

原来这样获救的。

莫斐闭着眼睛养了养神,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已经坐下了一个青年,皮肤黝黑,眉长目深,两侧上翘的嘴角似笑非笑,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莫斐不能起身,只能躺在床上微微做了一躬。

“恩公……”

他揉揉鼻子,汕笑道:“折杀我也。你我岁数相仿,万万不可把我叫的这般老。”

“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身为奴籍,有什么大名。你叫我阿宁极好。”

“宁兄。”

莫斐说了这些话,已经疲惫之极,他缓了缓气,这才慢慢道,“莫斐受宁兄再世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这句话咬字极重,似将身家性命相付。

他咧嘴一笑,有心调侃,却又忍住。于是站起来帮莫斐拉好了被子,故作深情道:“你且别急,好好养身体。人生路还长着呢,要报恩的话机会多得是,宁兄我……当却之不恭。”

于是,莫斐便在这温家落了脚。又堪堪养了两月,身体才大好了。只是这鬼门关前一转,身体亏空了不少,一把排骨风吹吹欲倒,两根火棒颤悠悠堪折,温宁的一件蓝布衣服穿在身上犹如布口袋一番。好在他意志坚定,生命力极强,不然也不可能逃过此劫。再回首宫中岁月,已是天上人间。

这温宁一家,原是某官员的家奴,因善骑长射,被派到这依山傍水之地看守山苑。温宁是家中大儿,很是有些傲气,且兼嘴毒,莫斐与他每每口舌俱大败而归。偏这莫斐也是个不服输的种,愈战愈输,愈输愈战,时日一长倒也牙尖嘴利,玲珑剔透起来。两人十分要好,常常携伴游猎山间,温宁射猎黄羊麋鹿,莫斐下套山鸡野兔。打死的猎物带回家养老小,活捉的就穿成串送到庄子里去。这一日,两人自水里钓了许多尾大鱼来,一时嘴馋,当即架了火堆烤起鲜鱼来。莫斐厨艺甚佳,只见他手指翻飞,一会儿抹盐一会儿椒醋,不多时几尾鲜鱼俱香气四溢。温宁抓了一条啃得啧啧出声,含混道:“你要是女的我就娶了你,实在太能干了。”

莫斐一笑,不以为许,只是把手中另一条烤好的鱼赶紧递给他,好堵住他那张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