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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而不得最难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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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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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看的人,到底是谁?

莫斐只觉得胸口气闷无比,真想冲上去几个大耳刮子一扇,甩手走人了事。但他经过多年密训,绝不会做此等无理之事。于是他只能僵着笑容站起身来:“奴才终于明白将军为何没喝好了,果然是因为看到了碍眼的秽物所致。奴才这就下去,命别的小倌们过来,好好伺候,定要让将军您率性而来,成兴而归。”

之后,也不等裘冲许是不许,就直接摔帘子退了出来,对着旁边伺候着的小倌耳语道:“去把文亮叫来,命他好好陪着这边。对了,回头记得要他们双倍的价钱,不付清就去军营里闹。”

“都是军爷……不好这样吧……”

那个小倌有些惧怕。

莫斐恶狠狠道:“老子开得就是黑店!让他们吃了这一回,就不敢再找下一回!”

说罢这些,莫斐便拢紧外袍急急走了。待他一路回到自己房间,刚关上门,便大口喘息着,似乎不这样做,立刻就要窒息似的——

“你说你看错了人……到底是谁看错了人啊……”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流落至此!”

屋子里的一切物件此刻都遭了秧,免不了碎成一地的命运。莫斐甚至把床上的被褥都扯下来,把床围子拽下来,扔得满地都是。他冲到窗前,一把拿下墙上挂着的小弓就要撅,连撅三下都撅不断,他又用脚踩了弓背,双手拉着弓弦使劲往上拽——

“小斐,你这又是做什么?!”

英雄听见声响连忙跑来,看见的正是这一幕,他慌忙上去从后抱住莫斐的胳膊把弓抢了过来,一看之下不禁悚然,只见那弓弦已深深陷人皮肉之中,勒得双手血肉模糊。英雄心疼得心都要碎掉了,握着他的手颤声道:“好好的又发什么脾气?有什么不忿我去料理,何苦让自己受此委屈?”

莫斐一甩手挣脱开去,只背对着英雄道:“帮我把这弓拿去烧了。我不想再要了。”

英雄喃喃道:“这弓你不是一直宝贝着吗?隔三岔五就取下来擦拭一番。前阵子拿去了北邙山,还巴巴的让我从峡谷里给拿了回来,说是贵重……现下为什么又不要了?”

莫斐在床上坐下后,眼睛只看着另一边:“早就物似人非了。留着又有什么用?徒留伤感而已。”

听他语气里万念俱灰的意思,英雄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好拿了伤药出来,坐在床沿上帮他裹伤。

“你就算伤心什么的,也别拿自己的身体作践。虽然你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但却有人当你是宝贝,碰一下都舍不得……”

一席话说得英雄脸渐渐烧了起来,还好天色已晚,外人发现不得。而莫斐只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越发显得冷冽清丽,眉色如山。英雄看着看着便呆了,手底下也没轻没重的,直至把两只手都缠成了熊掌状。

莫斐还抬起手来在灯下照了照,英雄的脸顿时飞红一片:“失礼失礼。不然……我重新来过?”

“噗!”

今日以来莫斐第一次笑了,而且是真正的笑。灯色下只见他目光如水,唇淡似痕,端是美丽不可方物。英雄此刻又有些发呆,而后,他才迷迷糊糊地听到,听到那宛如琴鸣般的声音轻轻响起——

“谢谢伍爷。”

第二天莫斐便举着那两只熊掌在庭院里走来走去的,面上还得意的很。下面的小倌们有的看了哈哈大笑,有的见了迷惑不解,心想这么个标致的美人怎么就这副德行出来了,自己还挺美的。若是有客人上门,莫斐也这么举着双手去见客,倒是出其不意的很受欢迎。若是莫斐兴致高了再撒撒娇卖卖萌,那银子就跟流水似的往钱柜里淌。莫斐站在一直埋头算账不敢抬头的英雄身边,一边监督着一边还不停嘴:“今天的流水我要提五成,我这可是苦肉计,很伤身子的……”

正说话间,忽然看见门口伙计又带进一群人来,一边走着一边唱喏道:“进士及第四位,三楼雅座请……”

走在最后一位的,恰恰就是昨儿才来过的镇国将军裘冲。

牙尖嘴利

一看到裘冲进来,莫斐的脸便垮了下来。

而后者也是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却不做声色,依旧负着手器宇轩昂地去了楼上。英雄看看那边,又看看旁边,不免忧愁地叹出声来。

莫斐回过头去看着他:“怎么你也在叹气?难道说昨天那恶人伤了你,你怕了?”

英雄哑口无言,只得又叹了一口气。

而莫斐则斗志昂扬道:“伍爷不用怕,如果今天他再找碴儿,有我在呢,定要他讨不了好去。”

正好,一个小倌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说,三楼的几位客人要莫斐过去应酒。

应酒就应酒,莫斐高举着熊掌摇摆着腰肢来到雅间,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叩曰:“谢各位军爷抬举,可是小斐不幸双手负伤,不能应酒,还请各位军爷见谅。”

昨天的那位军爷也在,一见之下心疼不已:“怎么好端端的就把手伤了?快过来,过来让老爷好好给你吹吹……”

一句话还没落地,两道寒光立马就从左侧直插过来,生生把后半句给憋在了肚子里。那男客身子一颤,只好乖乖地缩立在旁,再不敢调戏一声。

连将军的副官都给瞪了回去,还有谁敢说话的。于是一屋子的人都跟吃了哑药似的作声不得。而裘冲则略挪了挪身子,拍着身旁坐位道:“你到这边坐来罢。”

莫斐趴在地上有一会儿了,这才抬起头来讪笑道:“将军,奴才不能喝酒,只怕扫了将军兴,还是让奴才叫别的清倌过来罢。”

“你过来便是,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裘冲不喜别人驳他意思,皱着眉头没好生气道。

莫斐掩着脸翻了翻白眼,只好走过去,挨着边儿坐在了裘冲近旁。裘冲垂下眼睛,看着莫斐放在膝上的伤手,不由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怎么弄的?伤这般重?”

莫斐毕恭毕敬道:“回将军话。昨儿奴才出门的时候,有一只恶狗一直冲着奴才犬吠。奴才本不欲理他,却不想那狗十分凶恶,竟挣断了链锁过来将奴才咬伤。实在是无妄之灾从天而降,晦气啊晦气。”

裘冲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昨儿我们很晚才走,你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出去逗狗?”

莫斐幽幽答道:“就是嘛……那么晚了还一路咆哮着扰人安宁,果然十分讨厌呢……”

裘冲张了张嘴想接话,却又不知道该接什么。呆了一会儿,这才伸过手去,抓住了莫斐的手腕。

“将军请自重,小斐已经说过今晚不应酒的……”

莫斐扭着胳膊。

“我只是要看看你的伤而已。不做它事。”

如此说着便把对方的手摁在膝上,不由分说地解了那纱布。待最后一层纱布连着血块撕下后,莫斐不由自主缩着肩抽了一下手。

见他一副委屈紧了的小模样,裘冲只觉得一股热气顿时升到了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只梗在那里,气闷得紧。他略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莫斐的伤口,不由奇道:“你这口子明明是琴弦一类的东西割伤的,为何要说是狗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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