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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影卫小夫郎揣崽了讲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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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啊,那小倒霉蛋躺在炕沿邊上,烏黑的頭髮傾瀉下來,你倆相視一笑……」何歡用自己的頭髮給南北舉例子,頭頂的髮帶甩來甩去,抽得南北小心翼翼地左閃右避,「然後你用熱水把他的頭髮給打濕,再用果胰子搓出沫子來,塗在他的頭髮上,這個時候,你倆就又可以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對方……」

一直以來,南北對何歡的話一向是深信不疑,但此刻的何歡還是有些不靠譜的。

他尷尬地打斷何歡:「阿歡,他的眼睛看不見。」

「呃,那也不耽誤你給他洗頭,」何歡轉了轉眼珠子,大手一揮,「這樣,你將我前幾日弄的果胰子帶回去,左右他現在洗頭不是很方便,你想辦法把他的頭髮沾上些灰塵,然後唆使他洗頭髮。」

「只要打破距離這層隔閡,兩個人親近起來就會很容易了。」

「更何況,他若是對你有情意,即便你不做不說,他也會表現出來;可若是無情,你說得再多,他也還是會裝糊塗。」

「再說了……試試又不犯法。」

南北篤信不疑:「好。」

南北拿著果胰子,按照何歡教他的,將動作盡數學會後,也不忘在心中重複模仿了無數次何歡教他說的話,這才信心十足地往家裡走。

還沒進院兒,就在門外看見了一身湛藍暗紋衣袍、站在門廊下垂眸發呆的蕭練。

都說是人靠衣裝,就連村東頭大家口中都說生得難看的季老六,前日穿了足足價值三百多文的衣裳,瞧著竟也沒那麼寒磣了,更不要說恍如謫仙的蕭練了。

可即便如此,南北也還是覺得,就算是蕭練身上是一兩多銀子的衣裳,也還是配不上他飄然出塵的氣質。

「……」南北動動嘴唇,張口就想要喚人,可話到嘴邊,卻被他咽了回去。

他想多看幾眼這樣的場景。

如若日後可以跟蕭練並肩站在那裡,那便是他的福氣,可若是不能,則該珍惜當下,莫要讓自己留下遺憾。

蕭練已經察覺到了南北的出現,下意識朝院門口的方向望了過去:「南北?」

「你能聽到我的腳步聲?」

見狀,南北只得推開門進了院兒,笑著讚許道,「你耳朵可真靈。」

蕭練這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竟連裝都忘了裝,直接就朝南北轉過了頭去。

所幸南北離得遠,並未在他的眼睛裡瞧見視物的焦點。

「怎的在外頭吹風?不進去休息?」南北走過來,準備將人扶進屋裡去。

然而蕭練卻搖了搖頭,溫聲道:「在屋裡頭悶得很,聽見外頭的鳥叫聲甚是悅耳,便忍不住出來待一會兒。」

「喔,也好,正巧今日的天氣不錯,你出來曬曬太陽也好,」南北循著黃鸝啼叫的方向望去,輕笑了一聲,「它似乎每日都要來。」

說著就抬腿走進了堂屋去取東西。

半天,南北手中才握著根棍子走了出來,另一手抬到唇邊,從容地吹了個哨子,引得黃鸝撲騰著翅膀,朝他們兩個飛了過來。

尋常人吹出來的哨子動靜尖銳又刺耳,總會叫人無端生出幾分煩躁之意,可南北的哨聲卻極為和緩悠長,像是刻意控制了聲音的大小一般,不願吵到身邊的人。

「你還會吹哨?」蕭練訝異地問道。

他雖然看不清南北的臉,可據他的了解,南北該是個安靜害羞的性子,竟也會這些少年人喜歡的玩意?

果然,聽見蕭練的話,南北瞬間變得拘謹了起來,不好意思地攥攥衣擺:「……會一點。」

黃鸝從棍子裡頭挖出了蟲子,一口吞了進去,隨後在南北的腳邊蹦蹦跳跳地徘徊了兩步,似是在表達謝意。

「你想摸摸它的頭嗎?」南北揚起頭,望著真真切切地比自己高了小半個腦袋的蕭練。

而那黃鸝仿佛真的能聽懂南北的話一樣,竟撲騰著翅膀,落在了蕭練的肩頭,高亢地啼叫了一聲。

蕭練抬起手,用指腹輕輕碰碰它頭頂的細小絨毛。

黃鸝又叫了一聲,扇動著翅膀飛走了。

南北擔心蕭練無聊,又接著問道:「想要去我的育苗房走走嗎?」

育苗房不算小,在那裡面走上幾圈兒,無論是什麼人都會累得微微出汗,更別提體弱身虛的蕭練。

「好。」蕭練一口答應了下來,接著,把手搭在了南北的肩頭上,被他帶著往前走。

南北在幹活的這一方面上,無論是用不完的體力還是極穎的想法,都有著常人難以匹敵的天賦。

為了讓育苗房中保持溫暖濕潤的氣候,他在育苗房的牆根下挖了個洞,並且順著洞的方向,在室內挖了條細窄的水渠,方便讓雨水蜿蜒地流進育苗房中。

若是旱了,積蓄起來的雨水便可以成為一個天然的小小湖泊;若是土壤濕潤,而水池又臨近溢出的界點,則能夠打開水渠的另一頭,讓水從高處往低處流去,順著另一個方向離開育苗房,讓水池重積蓄鮮的雨水。

有南北這樣的悉心照料,以及何歡時不時點睛之筆般的指導,育苗房中的幼苗長得極其迅,比村里其他人在同期種下的種子要快上將近一個半月。

想來很快就可以將秧苗從育苗房裡挪出來了。

南北扶著蕭練進了育苗房,在裡頭悠閒地踱著步,偶爾摘下幾片長得不好的葉子,俯身拔幾根汲取藤苗養分的雜草,十幾圈兒下來,南北已是累得氣都有些喘不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