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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是什么歌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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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第2页)

蒋玲絮叨起来。“好了,别唠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把婆婆和两个女儿推出了卧室。

赵春丽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告诉牛鲜花她刚才去看了帅子一眼,感觉帅子的病情有加重的趋势,疼得满地打滚。牛鲜花忽地站起来问,又疼起来了?说着拔脚就往外走,被赵春丽拦住了。赵春丽欲言又止:“帅子对我哭了,说希望在他临死之前能见到你,想和你跳完《北风那个吹》。”

牛鲜花低着头没有言声。赵春丽眼中含泪地求牛鲜花:“满足他这个愿望吧,他的日子不多了。”

这事儿在牛鲜花看来,关系到她原不原谅帅子,她轻轻地但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

自从两人那次对打,帅子向牛鲜花倾诉衷肠后,两人对立的情绪多少有了些缓和。这天帅子吃着牛鲜花做的饭,称赞道:“大王,自从你来了以后,没发现你有什么优点,不过做的饭都是我平时最爱吃的。”

牛鲜花听他这么说,温柔地走了过来抚摸着帅子的头。帅子无奈地笑道:“又来了。”

但他没有拒绝,吧唧着嘴说,“口味和我前妻牛鲜花的差不多,我最爱吃她的手擀面,她擀面条舍得下力气。你没看她和面,打架似的,前腿弓,后腿绷,面用鸡蛋和,和得硬,擀得薄,切得细,

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煮出的面硬铮铮的,有咬头,可好吃了。”

说着他“扑哧”

笑了:“都知道擀面条费力气,可我们家里老老少少都爱吃。每到星期天,我爸、我妈都瞅着她的脸,看她高兴就说,鲜花,今天咱们吃面条啊?她就说,面条就面条,炸酱的还是打卤的?全家人的意见不一致,争得不可开交,最后就靠石头、剪子、布来决定。”

他长叹一声,“唉,和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牛鲜花去找隋教授,问他说过的进口特效药搞到了没有。帅子用过隋教授推荐的医科大学自制的抗脑癌的药,感觉没有用。隋教授说:“搞到了一些,费了不少的劲。”

牛鲜花一听打心眼里感谢。“不用感谢,我的意思是,还治吗?没有必要了!”

隋教授说这话的时候直摇头。牛鲜花毫不犹豫地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还是坚持治。他太年轻了,太眷恋这个世界了,他能晚走一个小时我就争取一个小时。”

隋教授提醒说:“别忘了,这需要很大一笔钱。”

“钱不是问题,我会想办法的。”

牛鲜花坚持道。

牛鲜花回到公司筹钱。一问会计,公司仅有的钱全压在生意上了,抽不出来。牛鲜花急眼了,只得把车便宜处理掉来变现。

牛鲜花正张罗卖车,帅子给她打来了电话,问牛鲜花能不能听他说几句话。牛鲜花故作冷淡地问他有什么事

?帅子刚要说“往事如烟……”

就被牛鲜花打断,她让他直接说事儿,少唱那些没有用的“意大利咏叹调”

。帅子只得直奔主题,说出了他打电话的想法。他想在临死之前搞一个知青点战友聚会,想和牛鲜花跳完那支《北风那个吹》芭蕾舞。牛鲜花气哼哼地反问,都快死了,还这么浪漫,有意思吗?帅子说有意思,他想和她一起再浪漫一回。牛鲜花一字一句地回答说,她从来不会浪漫,浪漫从来就属于他。她让帅子断了这个念想,她决不会和他跳什么《北风那个吹》,当着大伙儿的面丢人现眼。发泄完她挂断了电话。

牛鲜花拿到卖车钱后,马上到医科大学买了特效药。隋教授看了感慨道:“世界上像你这样的姐姐太少了,这一针下去就是一两万元呀!”

等牛鲜花陪着隋教授和扎针护士到了帅子住的木屋时,帅子竟然不见了。牛鲜花这个急啊,她还得安慰隋教授:“他不会走远,我去找找。”

牛鲜花找遍了海滩没找到他,就跑到道上打听。在一位执勤交警的指点下,牛鲜花追到了不远处的邮局。帅子坐在轮椅上,正在那儿办汇款。收信人是牛鲜花。柜员看他眼不好,打算替他代劳,被帅子谢绝了。他在汇款单的留言处估摸着位置,歪歪斜斜地写着:鲜花,我以这样的方式向你忏悔,可能你不愿意接受,但现在我仅能如此

!这是我最后的一点儿积蓄,我轻松了!帅子正要将写好的汇款单递进窗口,被及时赶到的牛鲜花一把夺了过来,她扫了一眼汇款单,眼眶里立即溢满了泪水。

牛鲜花此举让眼睛看不着的帅子大为震惊,他大叫道:“你是谁?为什么抢走我的汇款单?”

牛鲜花不开口,也不出声,推着帅子的轮椅就朝外走。

帅子紧张起来,不停地问:“你是谁?别推我的车!”

牛鲜花不理他,继续推车往外走。帅子从脚步声听出了来人是谁:“大王,是你?”

牛鲜花还是不搭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的保安冲过来了,问道:“怎么回事?”

帅子赶紧说:“她是哑巴,是我的保姆。不,是照顾我的义工。我兜里有钱,我不知道她要把我推到哪儿去。对了,她对我有暴力虐待行为,另外她对我别有企图,快打110!”

牛鲜花和帅子被闻讯赶来的巡警带回了派出所进行甄别。被吓坏了的帅子,神经质地对值班民警不停地说着:“不对劲,很不对劲!她为什么要跟踪我,从海边一直跟踪到邮局?为什么我要汇款的时候她站在我的身旁?很显然,当今天早晨我把这笔款从床底下取出来的时候,她就默默地跟踪着我。多么可怕,我是个盲人,她是个哑巴,我看不见什么东西,她虽然不会说话,但我感觉到了,她有一双锐利而贪婪的眼睛。她在角落

里瞄着我,不寒而栗呀同志,刚才要不是我一声大喊,也许她会把我领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我兜里的钱抢走。而我呢,或许会被她推到海里,或许会被她勒死,或许……同志,你赶紧搜一下她的身,看看有没有刀子小绳之类的东西……”

牛鲜花听他说的玄乎,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听见了吗?她在笑,太可怕了!”

他越说,牛鲜花越感觉他好笑,不知不觉中笑出了声。“你听,你听,她的笑声多阴森!”

值班民警打断了帅子的唠叨:“她抢了你的汇款单,可并没抢你的钱啊。”

“问题就在这里。”

帅子一拍自己的大腿,“她要把我领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要杀人灭口。我的这个保姆可能受过刺激,严重的刺激,她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经常打我,并且下手很重。最严重的一次,因为我不打吊针,她打过我三个耳光。不,是五个,我进行了顽强的抵抗,结果又招致了两个耳光。另外……”

帅子把头凑向了值班民警,压低了嗓音,“不瞒你说,除了对我的虐待,她还或多或少的有作风问题,具体表现嘛,有时候对我摸摸索索,遭到了我的严厉训斥。还有,我感觉到她经常默默地注视我,有时候我睡觉,感觉到她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脸上。那不是一般的距离,肯定她在我头上俯视,不寒而栗啊同志!”

牛鲜花听了又忍不住咧嘴

笑起来。

帅子叫道:“你听,她还在笑!”

值班民警让帅子缠烦了,建议道:“那你就另换一个义工吧。”

帅子说:“这都是我知青战友安排的,我提过多次,他们就是不给我换。另外,她虽然对我这样,但我又觉得挺有意思。你不知道,一个将死的人如果有一个无声无息、别有企图的人相伴度过最后时光,还是挺紧张刺激的,会感觉到生命的张力,产生求生的欲望……”

“照你的说法,她现在不是在折磨你吗?”

值班民警反问帅子道。“是啊,不过这种折磨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力。总之,她要是一天不来,我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一天就觉得过得非常漫长……”

帅子讲这话时,有些恋恋不舍。“我听不明白,但我大体有个感觉,你是甘心受虐型的。”

值班民警又扭过头来问牛鲜花,“以后你会打他吗?能不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