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是什么歌剧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八章(第2页)

帅子冷冷地说:“怎么说道你随便,哥们儿奉陪。”

大庞赶紧过来打圆场:“都是哥们儿,有话好说。”

斜眼祥子抬臂把大庞推到一边:“这里没你的事,一边风凉去。”

李占河、兔子等人见这仗要打起来,赶紧抄起棒子缓缓靠近帅子。斜眼祥子带来的人也围了过来。

帅子站起来说:“祥子,咱俩的恩怨咱俩解决,叫他们都靠后!”

“说得好。”

斜眼祥子冲自己的人一挥手,“都给我远点站着!”

斜眼祥子的人向后面退去,他问帅子怎么解决?帅子还没说话,刘青操着一把菜刀扑了过来,哭着骂道:“祥子,我操你妈的,我害在你手里了,今天我和你拼了!”

大伙赶忙抱住刘青,劝阻道:“刘青,别胡来!”

刘青拼命挣扎着大叫:“不,我今天和他没完!”

大伙见劝不住她,就把她推出了食堂。

斜眼祥子冲着帅子冷冷一笑:“帅子,我说过今天不是来打架的,可也不能挨了打连屁也不放一个就完事了,总得有个说道吧?”

“怎么个说道,请出题目吧。”

帅子来者不拒。

斜眼祥子斟满两大碗酒说:“帅子,没别的,咱俩喝个和解酒,这点面子肯赏吧?”

说完他端起酒一饮而尽。帅子也不甘示弱,喝干了碗里的酒。斜眼祥子又喝了

一碗,帅子也跟着喝了一碗,二人拼开了酒。

郝支书和牛鲜花正在大队部里商议青年点的事。他说过年的时候公社要求知青过个革命化的春节,他们自作主张把知青放回城去了,虽说就放了三天,为这事还是挨了批评,今天正月十五,把这一课补上吧。牛鲜花说,这一课该补,她去安排。郝支书的意思是,叫贫协的张学文做一锅忆苦饭,给知青们送过去。两人正说着话,石虎子匆匆跑来了,进门就大呼小叫:“郝书记,有个情况。”

郝支书问,啥事儿,慌慌张张的。石虎子说,巴家店的知青来串点了,弄不好要出事。这可是大事,郝支书忽地站了起来说,走,咱们看看去。

一会儿的工夫,帅子和斜眼祥子已经拼了七八碗酒,两人的眼睛都喝直了,看着对方,谁也不想喝了。“还喝不喝了?”

帅子摇摇晃晃地问。“你敢喝我就喝,你能豁上死,我就能豁上埋。”

斜眼祥子醉的话都说不清楚了。帅子咬着牙哆里哆嗦举起碗,做出豪迈状:“那就喝,还等菜呀!”

二人举起碗一饮而尽。酒刚灌进斜眼祥子的肚子,他手里的碗就“啪”

地一声从手上滑落,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人慢慢地出溜到桌子底下了。帅子手把着桌子想坐下,嘴一张,“哇”

的一声吐了,吐出的食物和酒里混着大量的血。等他喘息过来,有气无力地对

着桌子底下的斜眼祥子叫道:“还喝不喝了?”

斜眼祥子趴在地上,醉得舌头都不会打弯了,含含糊糊说:“哥们儿,不喝了,我算服你了,化干戈为玉帛。从今以后咱们是好哥们儿。”

食堂的门猛地被推开,大华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不好了,郝书记和牛队长,还有石虎子……和老贫协张大爷来了,还挑着担子呢。”

斜眼祥子的同伴们一听,怕惹麻烦,马上把斜眼祥子一架,转身上了马车走人。

大庞对大家说:“赶快收拾收拾,把鸡鸭的骨头藏了。”

众人一起动手,藏鸡鸭骨头的藏鸡鸭骨头,烧鸡鸭毛的烧鸡鸭毛,一会儿的工夫就收拾干净了。

郝支书、牛鲜花带着石虎子和张大爷一溜小跑朝青年点奔来。远远的石虎子指着青年点的烟囱说:“看,烟囱里飞出鸡毛了,这群活兽,肯定又偷鸡了,我要查查。”

“算了吧,”

郝支书说,“这些人,抓着手脖子都不会认账。看样都撑饱了,今天的忆苦饭非叫他们吃不可,给他们透透胃口。”

到了青年点门口,大庞等人迎了出来。牛鲜花望着远去的马车问:“大庞,哪来的这伙人?是不是来打架的?”

兔子说:“巴家店的,不是打架的,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过节了来串串门。不信就问大伙。”

李占河等人在旁边帮腔:“对呀,都是二十二中的

,吴云德老师那个班的。”

郝支书摆了一下手,众人停下了嘴,听他讲:“没惹事就好。根据公社的指示精神,我们要过一个革命化战斗化的元宵节。我带来了忆苦饭,还请老贫协张学文大爷给你们作一下忆苦思甜报告,大家要认真听讲。都给我去食堂。”

众人听话地去了食堂,坐在长桌前,眼观鼻,鼻观心,每人面前一个空碗。牛鲜花与石虎子动手,把张大爷挑来的忆苦思甜饭分给大家。

等饭分完了,张大爷抽着旱烟袋说:“娃子们,你们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毛主席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在我作报告之前,大家一块儿唱首歌,我起个头——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唱……”

众人心里有抵触情绪,故意把歌唱得哭咧咧,像报庙似的。赵春丽嘴一抿想乐,大庞赶紧在饭桌底下踢了她一脚。郝支书让知青们唱烦了,打断了众人唱歌:“好吧,歌就唱到这里,大家要好好体会歌词里的内容。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仇,大家千万不要忘记。列宁不是说过吗?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可是呢,林彪一伙妄图让我们回到万恶的旧社会,吃二遍苦,遭二茬罪,继续受压迫受剥削,过牛马一样的生活,我们能答应吗?不能,一千个不能,一万个不能!”

大庞领着大伙喊起了口号:“千万不要忘

记阶级斗争!向贫下中农学习,向贫下中农致敬!”

郝支书说:“好了,下面开始吃忆苦饭。一边吃着饭,听张大爷的忆苦思甜报告。”

张大爷动情地说:“娃子们,这顿忆苦饭是我亲手做的。可以这么说,这顿忆苦饭,在旧社会咱贫下中农是很难吃上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是这么回事,我是因为你们没吃过苦,怕你们咽不下去,下的全是好料。我给你们算算,这顿忆苦饭,我搀进了五斤豆腐渣,一斤豆面,还有上好的豆饼坯儿,菜叶子也是挑了又挑,洗了又洗,还下了不少的作料,葱姜蒜不算,还搁了花椒大料,小茴香。对了,还有一勺味素呢,这哪是忆苦饭呐,简直就是小豆腐,过去地主也吃不上这么好的忆苦饭呢!尝尝,大伙都尝尝我的手艺。”

听张大爷说得好听,大伙都尝了一口,刚吃完大油水,哪能咽下这个糠糟饭,个个皱着眉头。郝支书一看不高兴了,大声说:“你说说你们,旧社会,过年的时候咱们贫下中农也吃不上这个。都给我吃,吃不吃是阶级立场问题,和贫下中农的感情问题!”

张大爷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劝:“吃吧。旧社会咱贫下中农遭老罪了。就说我吧,十冬腊月,脚上没有鞋穿,冻得不行了,怎么办?说出来你们都不信,看见前边有牛拉了泡屎,黄澄澄的,还冒着热气,我就把脚放进去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