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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华亭大概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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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风雨鸡鸣(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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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半晌没有言语,夕香方心有所悟,转身欲行,却又听见身后她低声答道:“太医。”

夕香放下了帘子,吩咐宫人去请太医,自己在炉火边默默守候。炭火幽幽明灭,已快燃到了尽头,阁内没有一点声音。但或许因为同是女子的缘故,虽是隔了几重帐子,她仍然知道,帐内的那个人正在流泪。自己或许不该多嘴问那句话,有些过于脆弱的勇气,原本就是连一句言语的重量也承担不起的。

定权当日虽与王慎拌了几句嘴,回宫后,到底还是派人去彻查了正依照皇帝旨意在家思过的赵王的动态。几番得报,皆说赵王府四门紧闭,外人一人不纳,内人一人不出,不见有任何动静。虽然疑心,既不见这不安分的

弟弟动作,也只得将此事暂且按落,一门心思只想尽快了结了张陆正的官司,并预备翌月月初的万寿圣节。

长和向定楷报告齐王行程之时,定楷正在案前仿书,使用的仍是太子所赠的那卷字帖。长和知道此刻去搅扰他,只会自讨无趣,便于一旁静静观看,见他志得意满地放笔检查,这才上前笑道:“殿下,广川郡王一行已经到了相州。”

定楷答道:“不必着急,可再等等。便让他走到万寿节,也不迟。”

长和笑道:“这个臣省得。”

定楷又问道:“我哥哥可好,嫂嫂可好?”

长和答道:“郡王与王妃无恙,只是听说郡王侧妃身上不太顺畅,想是天气又冷,行程又远,到底是动了胎气。”

定楷笑道:“大哥这人也是,什么事都要做在面子上,这般逃命一样,究竟是做给陛下看的,还是做给别人看的?”

长和由着他这话头,左右四顾,见无人近前,才贴耳低声答道:“臣的人一路相随到相州,也隐隐发觉了,还有人暗地里跟随。”

定楷一面用指甲剥去自己私印上已干的胶泥,一面冷笑道:“是陛下的人,还是东朝的人?”

长和迟疑道:“现下还看不出来。”

定楷笑道:“我告诉你怎么办,你安心盯住了他们,他们如果有动作,你们只管先下手。他们如果只是迤逦,就还是等到万寿节前再说。再者,你去告诉你的人,旁人我

一概不问,只有我的哥哥,千万要护好了他。他出了一点差池,我先拿你销账。”

长和赔笑道:“何需殿下劳神,臣心里都记得。”

定楷点了点头,叹道:“你也是跟着我,风波恶浪走到的今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小心。——是了,你方才说郡王侧妃不适?”

长和答道:“是。”

定楷皱眉半日,方问道:“我倒听说东朝的侧妃也病了,可是与郡王妃同病相怜?”

长和想了想,还是据实报道:“臣听东宫的人说是染了风寒,余下倒不清楚。”

遂大略将阿宝那夜着凉的情形说与了定楷,又道,“太子当晚临幸了一个姓吴的内人,已经记入了内起居。听说陛下得知了此事,也没多说什么。”

定楷笑道:“他两口儿吵嘴怄气,倒劳你操心了。”

长和一脸凝思态,却并未附和。定楷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又担心些什么?那丫头的七寸,捏在我的手中。就是他东朝的七寸,也捏在我的手中。”

长和摇首劝道:“臣多嘴——臣要说的,还是殿下刚说的那句话: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便越发要小心。”

定楷背着手走到窗前,举目望了望京城冬日灰白色的天空,不知缘何,心内也是一片灰白,良久叹道:“我不是自以为是,只是知道一条道理:王道一途,无所是,无所莫,无黑白之分、善恶之别,归根结底在于驭人,使众人事物皆

为我用。而驭人之始,却又在于识人。人生世间,万般皆可迁移,唯有一点不可更改,便是秉性。你且跟我说说,东朝此人秉性如何?”

长和迟疑答道:“东朝为人心狠手毒,然而有时……行事作为也叫人有些捉摸不透。”

定楷笑道:“你再说说,他心狠手毒于何处?”

长和道:“旁的事情不提,单说他为了自保,上门逼死恩师一事,便已使世人齿冷不已。陛下对他寒心,想也是从此事开始。”

定楷轻轻一笑,道:“所以我说你看不透——东朝虽是无心逼死了卢世瑜,可是他心里,也始终只认卢世瑜这个老师。再者这次的事情,我起先是想不明白,多亏了她一封信,才终于弄清楚了。东朝皮相上便再险恶,弑君弑父的事情却是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世人都说东朝像他的母舅,这就叫痴人妄论,顾思林才是个正经为官做将的材料,东朝拿什么跟他相比?说到底,我这个太子哥哥还是叫卢世瑜这宿儒害了,他骨子里和卢世瑜一样,不过是个读书人而已。这庙堂之上,岂是一介书生可以立足的地方?我怕他什么?”

一时间又想起一事,笑道,“如果你不信这话,且好好去看住了张陆正的二公子,最后是不是回去了长州顾思林那里。陛下便不留意此事,我们却不能不替陛下留这个心。”

长和细细思索他的话,和前事的前因后果,

总结道:“依殿下这么说,太子此人,小事上精明,大事糊涂?”

定楷闻言,倒愣了片刻,摇头道:“不,他小事上不糊涂,大事也不糊涂。”

长和扑哧一笑道:“臣先糊涂了。”

定楷道:“这不是精明和糊涂的分别,只是因为他心中王道,不同于我罢了。”

他屈起食指,怅然敲了敲窗棂,终是感到了雪欺衣单,透体生寒,叹道,“我也不知孰对孰错,只是人生在世,终究要拣一条路走下去的。先尽万般人事,余下的就只能听凭天命做主了。我也想知道,最终天命,是选他的王道,还是我的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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