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巫山不负巫山云(第2页)
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免费-纯欲御姐主播
他要守护好她。
三
谢小卷跑到杜望身边,将手里的风筝线轴塞到他手里:“在想什么呢?快帮帮我,我怎么都放不高。”
他忽然想要放纵自己一次,也让她真真正正地开心一次。他的胳膊顺其自然地从她的身后拢过去,将她小小的身子围在胸前,修长手指把着她的手微微上提:“不要一味扯着它,微微放松,再收紧,胳膊这样往上提。”
谢小卷只觉得他温暖的鼻息熨帖在自己的耳侧,久违的温暖让自己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似乎有极其酸涩的情绪在心头不由自主地往上冒。她跑了神,下一秒指尖一痛,风筝就悠悠地飘远了。
她似乎没有觉察到指尖沁出的血珠,只呆愣愣地看着空中:“阿望,风筝飞走了……”
阿望。
曾经也有人这样一声声地呼喊。“阿望,我烤了鱼给你呀。”
“阿望,怎么这么晚才来找我?”
“阿望,快点来接我,不要让我等太久呀。”
她仿佛还是那个站在水泽里的小小的晶莹剔透的姑娘。他们彼此无欠无负,只有自由自在的喜欢。
杜望心痛如刀绞,胳膊下意识收紧,将她死死扣在怀里。谢小卷转过头,眼泪已然润湿了眼睫。她在漫天的青草芳香中缓缓闭上眼睛,感觉到唇上他炙热、滚烫而又战栗的亲吻。她紧紧
抱着他的背脊,眼泪濡湿在彼此的皮肤间。
她不能说话也不能思考,像是在无边海洋中失去方向的迷舟,而他是身在咫尺却又仿佛相隔甚远的海岸。
鲜嫩的青草汁水沁透布料沾惹在皮肤上透着春绿的微凉。她迷蒙地睁开眼睛,蒙蒙眬眬看到茂密春草支起的一角湛蓝天空。而他那平常总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那总蕴藏着嘲弄、微笑甚或是深情的眼睛,此刻蕴含着痛苦、迷乱与深情,让她觉得既陌生又熟悉。她下意识地伸手抚摸他的脸颊,那一瞬恍惚又回到了两千年前的潆泽畔,是当年的阿潆在抚摸爱人阿望的脸。她心口猛地一痛,阿潆再也不可能被阿望抱进怀里。那么此刻的她只是谢小卷,只愿做谢小卷。
她伸出的手指很快被杜望攥在手心里,他俯下身子,眼中的迷离色彩遮蔽了那一角天青,也敛尽了万物风华。他抱住她,声音暗哑溢出:“我很想你……阿……”
她赶在那个名字的尾音吐出之前,吻上了他的唇角。
四
傍晚,橙红色的温暖阳光悠悠铺满了水面,几只蜻蜓点破水面,迅速地飞远了。早已经没有回城的乌篷,杜望沿着河岸慢慢地走,谢小卷趴伏在他的背脊上,一手拿着风筝,一手抱着他的脖颈,安静得一句话也没有,只侧脸趴伏在他的脊背上。
这样的谢小卷,太奇怪了。
他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他分明记
得那天谢小卷醒来脸色惨白,望着自己喊出的名字分明是杜宇。
“小卷,你是不是想起来……”
“咱们去吃城南的那家馄饨好不好?汤头给得特别好,当年是我和清清常去吃的。”
她用手敲敲他的脸侧,语气里有强撑的欢快,“可是我没有钱,杜望,你有没有带钱?”
进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所幸馄饨摊还没有打烊。夜空中开锅飘扬出温暖的香气,谢小卷将脸埋在一碗馄饨里,吃得面色潮红脸颊带汗。杜望坐在一旁静默地看着她,伸手将她的发丝拂到一旁。
她迅速抬头,像是为了掩盖慌乱:“老板,再来一碗。”
杜望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三四个空碗,终于忍不住发火了,他一把将谢小卷从凳子上拽起来,冲老板喊:“老板,剩下的馄饨我全要了,挑到东街32号!”
老板乐得早收摊,忙不迭地答应。谢小卷嘴巴里尚塞着最后一口馄饨,吱吱呜呜:“你凶什么?我会还你钱的!”
杜望却并不买单她的粉饰太平,一双眼睛像是能看透她的内心。谢小卷情不自禁地心虚,有些事纵然道理想得再明白,做起来却还是很难。她想开溜,杜望却喊了一声:“站住!”
瞬间有心酸压也压不住地往上涌,他为什么就不明白,将所有事情捅破又有什么好处?他们只有不到三日的时光,就这样以杜望和谢小卷的身份静静相守不好吗?
她扭过头
,眼圈红了:“你再凶我,我就哭给你看喔。”
连谢小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当年经常拿这句话半开玩笑半要挟地说给他听。“阿望,你对我不好,我就哭给你看喔。”
其实只是玩笑话罢了,她嫁给他,在那一夜之前,何时被他惹哭过。杜望的声音喑哑,几乎也蕴含了泪意:“阿潆,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谢小卷还想装痴卖傻当听不懂,又或者撒腿就跑,甚至想先发制人骂他跟自己在一起却错叫别的姑娘芳名。但她转过身的时候看见了杜望瘦削黯然的神情,想到两人所剩无几的时间,终于忍不住哭了。
他快步向她走来,似乎想把她抱在怀里。她却后退了两步,远远地望着他泪水涟涟:“杜望,你真是个混蛋。”
五
今晚的广记轿行有些热闹。先是谢小卷和杜望一前一后地冲回来,再然后馄饨铺的老板也挑着一担馄饨“吱呀呀”
地找上门了。张秉梅有些不明所以地付了馄饨钱,又嘱咐杜望不要欺负人家姑娘。他和月生受杜望大恩,加上知道杜望有着非凡本领,所以见杜望死而复生也不怎么惊异,只觉得欢欣。交代了两句就捧着馄饨回房找月生了。
杜望坐在堂前等候谢小卷出来,也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片白色花瓣从房梁上悠然飘落,粘到杜望的额角。他信手拈下来,发现那不是花瓣,而是烧残了的一角白纸。
这情
景,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轿行门被人猛烈敲响,杜望担心再惊扰了张秉梅起来,便快步上前应门。门一拉开,棺材铺的伙计们用唱白事儿唱惯了的嗓门又响又亮地说:“我来收你们家白事儿的钱,另外,你们那棺材钉儿到底还下不下?”
谢小卷在屋里听见动静,几乎是撞开了房门:“杜望!”
杜望闻声抬头的瞬间,脸正被对方瞧了个正着。伙计吓得哭都哭不出来,往外跑的时候还左脚绊右脚地摔了一下。
汉兴沈肆的事,几乎瞬间涌入脑海。杜望抬起头,不错眼神地盯着谢小卷。谢小卷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杜望信手在空中一招,在厢房中端放的轿盘已然出现在他的手上。所有的轿牌黯然无光,仿佛在昭示着饲主所剩无几的生命。他拈出丹心澄明轿的轿牌:“你就算不说,我也会知道。可我灵力所剩无几,只怕驱动这张轿牌,我们也没有多长相守之期了。”
谢小卷脸色苍白,在杜望堪堪要念出咒文的最后一刻大哭出声,冲过去抱住杜望的腰身:“我能怎么办!我不能看你再也醒不过来。我恨我把过去都想起来了!要是我还是当初那个谢小卷,要是我能全心全意地陪你度过这三天该多好!”
🎁免费-纯欲御姐主播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