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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第2页)

  她正吹抿热腾腾的姜汤,想说用不着,又怕拒绝,惹他不痛快。  他这人平时还好,适度的和和气气尚且带着几分威严,冷下脸来,十足压迫感。

  从一开始,韩珍打心眼里就有点怵他,改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那头没二话,“挂了。”

  …

  车库里是台宝马8系,崭新的。

  韩珍觉得太高调了,没开,第二天市里举办“虞山杯”

公路自行车赛,办赛地点在区县盘山路。

  钱以诺开台里专车,让韩珍坐宽敞副驾驶,车程来回三四个小时,后座位置窄小,坐久了憋屈。

  他这动作的含义昭然若揭,同事都在起哄。

  钱以诺把着方向盘,大大方方冲后嚷,“小珍是这次的上镜主持,我是为了她的状态着想。”

  起哄声更大了。

  “我抗十几斤的摄影器材,怎么不见你为我状态着想。”

  “哪个工位不需要被照顾状态,钱以诺你偏心就直说,装这么正经哄谁呀。”

  韩珍站在车门处,被这场面弄得不上不下,“后座挺好的,我昨晚没睡熟,可以补觉。”

  钱以诺坚持,“小珍,位置就是给你留的。”

  她更不愿坐了,把副驾驶让给年纪稍大的同事,选了后排靠窗的位。

  市台受县里招待,在临街一家饭店吃江湖菜。

  围了一张圆桌,钱以诺挺殷勤,坐她旁边拆筷拿碗,“你太瘦了小珍,在我老家,你这算吃饭都吃不到点上。”

  她实在没别的话,顺着问,“你老家哪里的。”

  “小渔村。”

钱以诺鼻梁架副无框眼镜,很浓的书卷气,“我就在本地读的传媒学院,比不上小珍你,保送入的浙大。”

  韩珍没搭腔。

  当年父亲病逝后,还与他任职的学校,闹了几年纠纷,弄得家宅不宁,母亲被折腾得性情大变。

  为了息事宁人,也逼她搬到虞山。

  如果没这茬,她作为院里重点培养对象,长相好,台风自然,考研也过了中传分数线,能进省级卫视,熬两三年,主持一两个家喻户晓的节目,积累知名度做敲门砖,进北京部级电视台,完全有可能。

  命运承转起合,看似每个节点都有选择,实际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一行人吃过饭,赶去赛事点。

  天又飘起淅淅沥沥小雨,韩珍是唯一没披雨衣的,风刮得太猛,遮挡她上镜。

  她那件脱下来给摄像保护器材。

  直播采访后半程,雨越落越大,本来是慢骑,主办方也怕打滑出意外,中场叫停了。

  韩珍上车时狼狈,衣服裤子使点劲儿能拧出一滩水泽。  回台途中,立刻起烧,脑子昏昏沉沉,被直接送去县医院打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