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多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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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徐生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妹妹。那是徐生最珍视的人,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徐生”
是个廉价的名字,而他妹妹的名字听起来更加廉价。
小花。
跟着徐生的姓,便叫徐小花。
小花比徐生小了四岁,今年刚满十四岁。长相清秀,但和地下城其他孩子一样,从小的营养不良让她的身材比起同龄人来依旧显得瘦小不少。
“我先去疗伤。”
刚跨入家门,徐生便对小花这么说道。他顺手关上铁门——这还是徐生怕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有人进入屋子,特地花大价钱收购的。
屋子里也没有多少东西,钱财什么被盗走徐生也不会怎么介意,但唯独让他的妹妹受到伤害这一点是徐生怎么也无法忍受的。
小花一边拿沾了水的手帕轻轻擦掉徐生嘴角已经干了的血迹,一边柔声回到:“没事,反正离饭烧好还有一段时间。”
徐生微微点头,握住小花瘦弱的小手,接过手帕,示意她不用继续在自己身上花费力气了。
他穿过狭小的客厅,看见那两个破旧的铁锅旁放着的食物。心里不由地叹气,好嘛,又是土豆。
徐生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床头柜和一张床。床头柜上放着两三本基础的文字教材,这是他好几年前买的。徐生知道自己的文化水平已经拉了跨,于是坚决不能让自己的妹妹也成为文盲。除了文字以外,他也教小花一些简单的数学计算,虽然仍比不上正规学校的进度,但总归能让他们兄妹两人的文化水平高出地下城市的同龄人一截。
徐生脱下鞋子,坐上床铺,摆出佛门中坐禅的的姿势,心念似乎沉入水底,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若是有人用先进的生命探测仪器检测他的身体,便会现他的所有生命迹象都被压在最低限度,宛如一具行尸。
……
徐生是一个妓女的儿子。
若以联邦常见的道德观念来判断,在这个地下城里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但徐生的母亲的的确确是一个好人,好到让人怜悯的人。
徐生记得自己的母亲不止一次说过她捡到自己时的场景。那天下午天气应该不是很好,灰蒙蒙的云飘在人们的头顶,投下一片片阴霾。母亲刚刚接完客,脚步虚浮的走出街巷,在一个角落处现了被遗弃的徐生。
这个故事很多疑点,但每每讲到这里,母亲便闭口不谈。徐生一向对母亲投入万分的信赖,同时也明白她不愿回忆那天的场景,自然不会追问。
徐生就在这个妓女的庇护下懵懵懂懂活到了六岁。这几年间妓女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即使不成问题,再养活这个孩子却是难上加难。她只能请求老鸨多给自己安排一些客人,而日复一日的工作不但摧残着她的身体,还使她染上了难以治疗的疾病。
老鸨哪有可能为这个小孩和妓女担保余生,既然无法接客,那么就只能把母子二人丢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让他们静待死亡。
这之后的事情徐生不愿意回想。只记得当时年幼的自己不明白母亲到底会怎么样,只是看到她瘦削到极致的面庞没由来的心底绞痛。自己似乎做了很多事情,母亲在床上睡着,时常要好几个小时才能睁开眼睛看自己一眼。
那双漂亮的眸子盯着自己,但母亲当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就连举起臂膀轻抚一下自己的脑袋也做不到。有时徐生躺在床上,也想着如果那天母亲有力气对自己说话,她会说什么呢。
徐生的身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已经走出了生命体征降低的状态,体温反而开始不符合常理的身高。渐渐的,他身上漫出的热气和十一月的冷气交融,在狭小的房间中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紧接着徐生的全身骨骼都在一瞬间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彷佛被人用外力强行重塑了一般。
只有徐生能感觉得到,他体内的那股热气从自己的下腹缓缓升起,往胸腔之处流去。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此时颤动,筋肉间的一丝丝热流如同百川汇海一般向那股缓缓上升的热气流去。
母亲死了
这个事实自己到底用了多久才意识到呢。
徐生只记得自己守着尸体,看见母亲一点一点的变丑。很久之后自己才感觉到饥饿,可是没有人给自己饭吃。
“和我走。”
那个一脚踢开房门的男人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男人带走了自己,给了门房一点钱让他们给母亲到附近的店里买副棺材。他把母亲抬到棺材里的时候面无表情,即像一个冷酷的杀手,也想悲悯人间的佛陀。他带自己吃了一段饱饭,然后亲手把棺材钉死,扛着棺材走了好几里的才到公墓。
男人问徐生知不知道母亲的名字,徐生摇摇头,一直以来自己只叫她妈妈。男人摇了摇头说道:“那可难办了,我问了店里的人,他们也不知道你妈的真名。”
“那他们叫妈妈什么?”
“红娘。”
年幼的徐生抽了抽鼻子,说到:“我讨厌这个名字。”
男人点了点头,用脚尖踢开一边的碎石块:“我也不喜欢……相信她也不会喜欢。”
最后的最后,他们没有刻上任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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