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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光浮瓦碧参差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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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霽進教室的時候,向淮正蹺著腿一臉不爽地玩手機。

剛開學沒排座位,大家都是隨便坐,向淮霸占了最後一排靠窗的兩個位置,施法倒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還在孜孜不倦地問他怎麼了。

向淮不想說,他抬起眼,恰巧和剛進教室的林霽對上視線。

教室里安靜了一瞬,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這個陌生的生身上,林霽卻像是對此毫無感覺,走到一個離向淮很遠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教室里很快又重喧鬧起來,卻和方才有了些不一樣,其中多了很多偷偷的打量。這樣一個高大挺拔的男生,僅靠外形就足夠惹人眼了,更何況他還在九月尚且燥熱的天氣里捂了一個口罩。等他坐下,周圍人有了機會仔細觀察,那些口罩之外的傷疤便被注意到,於是打量之外又多了很多低聲的議論。

施法沖向淮道:「是早上的那個人,竟然跟我們分到了一個班……」

「閉嘴,」向淮眼也不抬地打斷他,「一個暑假回來廢話那麼多。」

施法看他心情是真的差,撇了撇嘴,這才沒再招惹他,回頭去收拾他自己的東西了。

過了沒一會兒,教室里的喧鬧再次戛然而止,這次是班主任陳靜瑜進來了。

施法哀嚎一聲:「怎麼是她!」

陳靜瑜四十多歲,以不苟言笑嚴肅狠辣著稱,別說她自己帶的班了,就是其他班的同學見著她也都溜邊走。

陳靜瑜沒多廢話,簡短地作了自我介紹之後,拍了下講台:「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兩年我們就要一起度過了,這是最辛苦也是最重要的兩年,希望大家都能全力以赴,不要留下遺憾。」

向淮覺得這些老師說話都很誇張,高考那是兩年後的事情,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兩年就是七百多天,還有大把的時間呢。

然後便是調座位,陳靜瑜沒作大的變動,只是將幾個身高明顯不合適的同學調了下位置。

「林霽,」陳靜瑜喊林霽的名字,說,「你坐向淮裡面去。」

向淮心裡一瞬間跑過一卡車髒話,也不知該說冤家路窄還是怎麼著,他試圖垂死再掙扎一番:「老師,我前幾天腿摔了,不能蜷,得占兩個位置。」

教室里響起笑聲。

「是嗎?」陳靜瑜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向淮厚著臉皮點頭。

「好,那下午把醫院證明帶過來,到時候我再給你安排專座。在那之前,林霽你先坐過去。」

整個教室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向淮低聲罵了一句,他想直接說「我不想和林霽當同桌」,但不知道為什麼,沒人的時候他可以隨意地戳林霽的痛處生怕戳不疼他,現在有那麼多人看著,明明是最適合讓林霽出醜的時候,他反而做不出讓林霽太難堪的事了。

林霽也不吭聲,只是站在過道邊上等著他。

半晌,向淮皺著眉猛地向前拽了一把椅子,讓出了裡面的位置。

林霽從向淮身後蹭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了。

「還有什麼問題嗎?」陳靜瑜問。

「沒了。」向淮扯著嗓子道,「一切聽組織安排。」

在教室的哄然笑聲中,向淮不怎麼善意地看了林霽一眼,林霽卻沒看他,只是將書包塞進書桌裡面,偏頭看向窗外。

還沒等陳靜瑜出去,數學老師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上課了,連點緩衝時間都沒有,他們就開始了他們的高二。

施法偷偷地給向淮發信息:林霽?這名兒我怎麼覺著那麼耳熟呢?

向淮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跟他倆說過林霽的名字了,正不想理,施法的第二條信息就試試探探地發了過來:小白菜是不是也這名?

向淮抬起頭,施法正趴在桌子上向後沖他擠眉弄眼,用嘴型問他是不是。

向淮一腳踹他的椅子上,罵了一句滾蛋。

林霽充耳不聞旁邊兩人折騰出的動靜,他聽了一會兒課,覺得有些沒意思,便繼續看窗外繁茂的樹葉,看操場上來來往往的人,看更遠處的高樓和天空。

他知道陳靜瑜讓他坐在這裡是在照顧他,他受傷的那半邊臉對著窗戶,或許能少一些教室里好奇的窺視。

林霽想,有什麼關係,誰愛看就看,我不在乎。

他想,我不在乎。

第七章學校里的關注

高二和高一似乎沒什麼區別,換了些的同學和老師,但周圍還是有很多熟悉的人,課堂也還是那一副模樣,長得沒有盡頭,向淮睡了好幾覺了,睜開眼還是台上那老頭。

他趴在桌子上打了個哈欠,歪頭看向林霽,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小聲地威脅:「我警告你啊,我不是自願跟你當同桌的,你老實一點,別惹我。」

林霽被他撞得紙上的字劃了一條長長的黑線,他盯著那意外的一筆,沒吭聲。

向淮瞪了他一會兒,沒得到什麼回應,覺得有點沒意思,就從書桌裡面摸出來兩個書立,開始往桌上擺書。前頭沒點兒東西遮擋,上課開小差他總覺得不夠踏實。

等在桌子前面立了一個高高的屏障,向淮滿意了,剛想沖林霽說什麼,林霽突然開口:「你一直跟我說話,別人會知道我們的關係。」

「知道怎麼了?」說完他又覺得不對勁,「不對,我他媽跟你有個屁關係啊!」

林霽微微蹙起眉,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在他頭上浮了一層金色,露在外面的眉眼乾淨俊秀,向淮竟被晃了一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