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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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王昀不收那对玉镯,就上前把玉镯朝他手里塞,从前她最是懂礼数,现今也顾不得这些了,塞好了玉镯,转身就走。
王昀触到她柔软的手指僵硬半边身体,眼见她真是铁了心,急忙道,“两家都在筹备这场定亲宴,东西都已备好,请柬也发了出去,岂能因你一句话就不作数,这不是儿戏,你不要任性。”
东西是备好了,但是请柬还没发出去,王昀只是着急才做此说。
雪浓扭过头仍是笑的,“既不能不作数,二公子不也能跟云珠妹妹定亲么?云珠妹妹十五了,和二公子郎才女貌,正是般配。”
王昀皱起了眉头,听她话里,竟犹疑是不是那日在银杏树下说的话被她听去了,其实温家这两个女儿,温云珠娇俏淘气,雪浓娴静温柔,若要娶一个做当家主母,那必然是雪浓更适合一些,他和温云珠接触的更多,对这个小妹妹不讨厌,确实想娶她,婚后也不至于难相处,可是他祖母更喜欢雪浓,他得听祖母的。
“你若是负气说出此话,我怕你会后悔。”
雪浓轻轻一笑,她既然能说出来,就不会后悔,与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不做停留,快速离去。
王昀捏紧手里的玉镯,那玉镯到他手里还留有余温,她应该日常都戴在身上,而今就这么轻易还给他,没有一丝留恋,王昀紧抿着唇,既是已说定的亲事,凭她这几句话又怎么可能就会终结,她也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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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浓转头就去了正院。
正院这里,周氏正犯愁,她带温云珠回一趟娘家,哥哥病的倒不重,却得知了一个麻烦事情,沈宴秋之所以要查办官员政绩,那是想整治朝堂了,朝里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儿,多是要被清出朝堂。
就怕温德毓这从五品的小官也要不保了。
雪浓进来就看见她靠在美人榻上,正犯头疼,雪浓踱近了几步,如常坐到杌子上,抬手给她按捏太阳穴舒缓。
雪浓的手法比她身边的丫鬟还要好,在这些事情上最叫她舒服,雪浓也伺候的周到,周氏惯来受用,时常也会感叹,这要真只是个奴婢,她也不会膈应了,对家里一心一意,做事又周全,实在是挑不出错去,可奈何是她的养女。
雪浓按揉了一阵,看周氏快睡着,才斟酌着道,“夫人,两日后的定亲宴能不能不办了?”
周氏眉毛一耸动,睁眼坐了起来,脸上带笑的问她,“怎么突然说这个?”
雪浓来时已想好了要说的话,回她道,“先时夫人问我对这门亲事是不是情愿的,我回去想了很久,现下已想明白,来回夫人,我不想嫁给王二公子。”
周氏霎时眉开眼笑,伸手就要把她往怀里搂,还看了看她的耳朵,她以前常戴的银耳铛今日竟然没戴,那是周氏送她的及笄礼,周氏只是不想要那耳铛,才送给了她,她倒是上心,每次来正院都戴着,周氏也没给过眼神。
“怎么不戴耳铛了?”
周氏问道。
原来她到今日才正眼看雪浓,也才知道耳铛没了,都已经快有三个月了。
雪浓回答她,说是在白云观丢的,找不到了。
白云观的事,周氏对她有亏欠,便也不纠结,才想好生与她装一装母女亲情。
温德毓这时却摔了门帘进来,一脸恼怒道,“你那兄长吃人不吐骨头,我从哪儿弄出三千两银子给他!”
周氏当即把雪浓放开,沉了笑,先叫雪浓回去。
雪浓走出了门,还听得见里面在吵,无非是为着沈宴秋要查办官员政绩的事。
温德毓世袭的荫官,整日游手好闲,也就是占着这荫官吃点俸禄罢了,正经的政绩根本没有,当下是要拿三千两银子送上去打点,好能保住职位。
外头的人看宣平侯府富贵荣华,但其实都是虚有其表,雪浓常来正院,周氏也没避着她,曾不止一次抱怨过家里开销太大,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要彻底亏空。
谁会想到,堂堂宣平侯府,连三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温德毓和周氏是什么样的人,雪浓是清楚的,那三千两银子,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筹到,还要维持住侯府的体面。
雪浓没来由的不安起来,捏紧帕子匆匆走了。
屋里周氏和温德毓争吵个不休,温德毓没处得钱,惦记上了周氏的嫁妆,被周氏臊了一通才勉强罢休,可也恨她兄长太贪,“开口就是三千两,我也是他的妹夫,就不能通融通融,叫你回娘家说一说,你竟没个用!”
周氏道,“你也别怪我哥哥,他又不是主官,上面还坐着好几层官老爷呢,动动嘴皮子就能办成事,你当他是那位沈首辅呢,这三千两银子都是我哥哥磨破嘴皮子才讲下的价。”
温德毓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倏地一卷衣袖,坐下来,“也没办法了,前儿个我同显国公世子吃酒,席间听那意思,显国公还想娶个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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