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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長鶴晃晃腦袋，「行，你上回還欠我一次，一起還了。」
沈離歪頭，一雙大眼亮晶晶地望著他，「那你不生氣了？」
6長鶴別開臉，悶出兩個字：「勉強。」
沈離肩膀抖著笑，這隻傻狗雖然最近生氣的頻率直線上升，但無一不是一哄就好，特別容易滿足。
兩人一起上了司機開來的車，一如往常一般縮在后座悄咪咪拉手回去，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剛好月考後，提起成績，沈離順嘴問了一下，「之前你哥哥不是要你進步二十名才送你車嗎？現在是泡湯了？」
「你是不是有點過於天真？」6長鶴莞爾輕笑，壓低聲線湊近她耳邊，「我本來都沒打算要了，是某隻蠢兔子主動跑來跟我說要教我的，我只是覺得你太有意思了。」
「你？」沈離仿佛如遭雷擊，一直信任的東西被一擊摧毀，原來他從那麼早就開始逗她玩了，發了狠勁兒拍在他手臂上，「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還裝得挺像那麼回事兒。」
「我哪有騙你，是你先主動的，還讓我覺得你暗戀我。」6長鶴努嘴不悅，「你才是騙子才對。」
沈離不想跟他扯，忍著沒把他手給甩開。
車子開進別墅區，這一塊的車輛相對稀少，特別是晚些時候，經常開一路看不見幾輛車。
沿路都有路燈，光亮的程度不用開車燈也能看清路況，這塊區域相當廣闊，路道也四通八達，車子路過拐角時，兩人清晰地看見一輛車拐到了和他們相同的一條道上，開在他們前邊。
沈離還沒覺得有什麼異樣，司機叔叔看清那個車牌號後先開了口：「誒？那不是大公子的車嗎？他們回來了嗎？」
「啊？」沈離震驚之餘，第一時間偏頭查看6長鶴的神情，見他異常冷靜，仿佛毫不在意，沈離一時不知道該憂心還是放心，悄聲問他，「那你要不要……迴避一下？」
「我自己的家，為什麼要迴避？」不知道第幾次提及這樣的話，這是他的家，而他總要因為某個人而避忌，實在荒謬。
沈離不再多少，不一會兒，果真看見這兩輛車一前一後穩穩噹噹停在了6家門口。
兩邊幾乎是同一時間下車的，6豐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後邊跟沈離並排的6長鶴，眼底蘊含的情緒不明。
沒有應時做出什麼動作，看著他們兩個人走過來，6長鶴視若無睹繼續往別墅走。
還是沈離看見招呼了兩聲：「6大哥，6叔叔好，你們也剛回來啊？」
6豐心思一門放在前邊走遠的6長鶴，沒有回應。
6硯安見狀才搭話：「是啊，小離下課都這麼晚啊？」
沈離抱歉笑笑搖頭，「沒有，今天有點事情耽誤了一下而已，那我先進去了。」
「去吧。」
等沈離跟上6長鶴的腳步，背影越來越遠，後邊兩人還沒挪步。
在進去之前，6硯安還是不大放心小聲勸說了一聲他的父親，「爸，一定少說兩句，長鶴很少回家了。」
「你剛剛沒看到嗎？」6豐眼神瞬時狠戾，聲調壓低幾分，「我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裡，他當我是空氣，他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生出他這麼個玩意兒，遲早沒病也要讓我氣出病來。」
6硯安噤了聲，聽這個語氣，6豐已經完全怒了，別說他不敢忤逆多嘴，這時候就算是柳雁來了都不一定勸得住。
他只能心裡默默給他那個撞槍口上的弟弟祈禱。
6長鶴跟沈離剛進到大廳，跟柳雁寒暄兩句，後腳的6豐和6硯安就跟著一塊兒進來，裹挾著露天的涼意，連著某種溢出的威懾席捲進來。
柳雁都怔住了，她也沒想到6豐這時候回來，還和6長鶴來了個面對面，一時張嘴也說不出話。
6豐大手一揮，大廳的傭人紛紛明白用意，接踵離開。
他給了6硯安一個眼色，厲聲道：「帶你媽媽上樓。」
「好。」6硯安不敢多言，上前拉住柳雁的胳膊，輕聲說，「我們先走吧，讓爸跟長鶴慢慢談。」
柳雁滿眼憂心，她知道6豐什麼脾性，兩個都一根筋的人都在火氣上碰到一起會有多糟糕，她不敢相信，被拉著的時候一步三回頭。
沈離倒是沒走，站在6長鶴身邊，寸步沒有移動的意思，她懼怕6豐的威嚴，但她更怕因此受傷的6長鶴。
「小離也上樓吧，這裡的事不需要第三個人。」他語氣里的不容置喙可以直接視為命令。
6長鶴不想殃及到她，默默輕拍她的後背，「先走吧。」
沈離最後深憂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6豐，她呆在這裡確定不合適，猶豫著拖動步子離開。
宏大的客廳內，登時空蕩蕩的只剩下兩個人面面相覷。
6豐踱步坐進沙發里，搭起腿，望著他的眼神輕蔑，「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6長鶴環臂站在他面前不遠，「我以為我媽都交代全了，還落了什麼嗎？」
「6長鶴。」他鮮少叫他全名的時候是如此平靜，平靜到令人心生膽寒，「你哥哥都怕我，你是隨了誰，敢這麼無法無天？」
「隨了你唄，心裡沒數？」6長鶴神情自若，嘴角扯著一抹恣意不羈的笑。
「你說這種話我可受不起，是我6豐玩盡手段爬到了這個位置，才有你6二公子的名頭，不然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6豐輕嗤一聲，眼底的不屑溢出，他就差把看不起三個字貼在腦門上讓他認，「你冠的是我的姓，還在這裡丟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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