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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海誓下(第2页)

出了冷宫,又因为那身惊艳的皮囊一度惹来万众瞩目,面对关注,他则表现出一副浸淫书画,胸无大志的模样。宁愿令众人觉得他只是个徒有虚表,心中毫无沟壑的绣花枕头,也不想让别人窥见他的真实一角。

世人都说,“广元王周瞻黄金面具戴久了摘不下来了”

,而他赵凌云又何尝不是活在层层伪装层层面具之下呢?

那年,太子赵子渊携同太子太傅章载道为的东宫僚属开始大张旗鼓地追查陈年旧案——军粮案。

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就怕太子麾下的监察御史不知何时就会查到自己头上。

整个西楚朝廷早就烂了根了,这公饱私囊的勾当,朝中半数以上的官员都多多少少脱不了干系。

私售军粮是重罪,不是罚俸禁足、吊了腰牌面壁思过就可以了事的。军粮事关边陲国防,动辄株连九族都不为过……而这西楚庐阳城中多的是沾亲带故、相互联姻的官宦世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盘根错节荣辱相依,牵一而动千钧。

军粮旧案,只待太子在这团乱麻里面牵出个线头来,抽丝剥茧,拔出萝卜带出泥的,谁都逃不脱干系。在这起晋元末年的旧案之中,想要明哲保身或者独善其身,在那时的西楚重臣之中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于是,朝野上下那些平日里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倾轧的各大世家,瞬间,摒弃门第之别,难得的心齐,有人开始怂恿西楚孝钦帝废长立幼、有人暗暗罗织太子谋逆罪证,他们为自保要从根上拔掉太子和章载道为的这群东宫僚属,这群西楚的“骨鲠”

朝内暗涛汹涌、风云诡谲,一场针对东宫的政变正在悄悄酝酿。

一道道奏折指向太子谋逆,虽无实证,但终究积毁销骨、众口铄金,东宫被锁太子禁足,章载道一干东宫僚属悉数被投入诏狱待审。

赵凌云当时虽无权无势,但也暗中支持太子彻查当年的军粮案。

要知道,他的外祖父当年正因牵扯其中,丧命诏狱。母亲和其他亲人也是因此而沦为奴籍,尽相离散,尝遍流离之苦。可以说,倘若没有军粮案,就不会有赵凌云日后一十六年的冷宫之苦和年少丧母之痛。

那年庐阳的暮春,踏青的游人纷来沓至。

庐阳城南有一座名山,拥有奇松、怪石、温泉、云海、冬雪“五绝”

;城西是古村落,有着牌坊、碑林;城北有着木兰林和北岭猎场……这三处吸引了绝大多数的游人。

相较之下,城东的那个平平无奇的望波湖倒成了无人问津的地方。正好,此处方便了赵凌云和薛真卿俩人幽会。

那日,赵凌云和薛真卿两人摒却随从,泛舟垂钓于湖上。

湖面飘着几朵被吹落的不知名的山花,鱼线静静垂在水里,探进水面之下深不见底的地方,赵凌云似乎并不在意鱼儿会不会咬钩,他的眼睛不曾离开薛真卿。

一手执鱼竿,一手支着下颌,他侧头注视着薛真卿。美人鬓边青丝被微风吹拂,乌叠加于远处鸦青色的春山之前,像幅意境深远的水墨丹青,那丝勾着他,令他的目光不禁往洁白如玉的脖颈下探索。

薛真卿被赵凌云的目光灼得热了起来,淡淡的绯色不觉飞上双颊,趴在船舷假装看小鱼的她,再难淡定,抬手挡住了日头也挡住了赵凌云的目光,找了个话题化解此间的羞涩,她问道:

“昔年的军粮旧案几经波折,如今被扭曲成了太子案。太子倒了,接下来谁能入主东宫?”

赵凌云从薛真卿的眉眼间收回目光,垂眸望着湖心忖度片刻,认真答道:“无人可以取而代之。”

“皇上有那么多儿子呢!”

薛真卿趴在舟边,用手指点着水里游近的小鱼,道,“最近淑妃又替陛下添了新丁,储君之位在你眼里怎就成了无人可立了呢?”

赵凌云轻笑:“太子是平衡广元王为的世家和章太傅代表的寒门之间的砝码。不是谁都有资格可以入主东宫的。”

“先,得和广元王撇得清干系;其次,要在朝中没有外戚可依,光这两点就排除了几乎所有的皇子了……”

“为了立储,有些事情可以妥协,但唯独这两点是父皇不能退让的底线。立储君做到这两点是让皇上放心,也是让那群寒门诤臣们闭嘴的条件。”

“让皇上放心?”

薛真卿直起身子,正襟危坐,问道,“皇上不是最为信任广元王吗?为什么还要求太子人选得与他没有关系?”

赵凌云从袖袋里掏出一方帕子递给薛真卿,让她把适才逗弄鱼儿时沾湿的手指擦干,不急不徐地说道:

“卿儿莫非忘了先皇永晏帝曾于薨逝前三道金令急召广元王回都的事了,可还记得那时一向身体康健的先帝没能等到广元王回都就突然暴毙。”

“无人知晓,先帝急召广元王回都所为何事。”

“先帝突然驾崩,遗诏都没来得及留下。父皇的确是广元王选中的人选,也是被广元王一手扶上了帝位。可是,皇上也怕呀……”

“皇上怕广元王?”

薛真卿颇为惊讶地问道。

赵凌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