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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又是宫女,太监,还是太监。
时光一点点流逝,走来走去的,全是不相干没有用的人物。
天空中渐渐地飘起小雨,令妃还是坐在这儿,无数次转动她的眼睛,追随着他们的身影。从希望到绝望,那点光彩被点燃又被磨灭。
“我发誓我会对她好的,我会用一辈子来报答她,老天爷让有用的人出现吧,我求求你了!”
令妃合掌为什,在心中默念。
片刻之后,终于有人远远地自那头出现,神情慌张。
晴儿脸色很难看地在走着,走得很快。小雪跟着她,在身后追着打伞:“格格,格格!”
她从未见过格格这么狼狈,也从来没有任何不识好歹地竟敢拦路。
晴儿赌气没有坐轿子,一个人横冲直撞的。她想既然紫薇这么恨她,非要她给令妃一个说法,那她就来好了,有什么关系。她们在景阳宫里吵到这般时候,再吵一架又有什么关系。
她已经憋屈得够久,再也忍不下去了。
谁知竟是在门前遇见。对方还倒呛气地嚎到无声那样凄惨,这怎么回事?
令妃才不管晴儿在想些什么,初遇救星大喜过望,她已经不理智了,一把将人搂住,啼哭泣来:“晴儿啊晴儿,救我啊,救救小十五,求你!”
知画认罪
说出口的话就好像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等令妃知道她是因为谁才沦落至此的时候,真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晴儿到这儿来是为了赌气,并不是要真的给令妃道歉,而实情,道歉也是不管用的。
紫薇一直在后面追,追得很累。还以为话说开了就好,于是一直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在延禧宫里待了很久,意图令妃一定要原谅晴儿,有容乃大,面对眼下的处境,大家要共渡难关。
令妃盯着晴儿,银牙都快咬碎了。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比从前,多个帮手总比要多个敌人好,所以就算她连紫薇也很讨厌,仍然选择坐下来谈谈。
密谋是需要技术的,彼此心里有疙瘩,合作也会很不顺利。令妃努力地想要装出一副“我很宽容”
的样子,态度却依然很生硬。她斜倚着座位的扶手,淡淡地扫了晴儿一眼,拒人千里似的,充满怨念地叹道:“原来是太后,怪不得,这也是我的命不好了。晴儿你这样做是对的,换了我,我也该这样做。但是,因为这样,十五被弄到坤宁宫里去了,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说法?”
晴儿本来对她的印象就一般,既然已经得罪了,再去卖力讨好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令妃在气头上,话这样不好听,她也不愿意客气。本来是被紫薇拉着坐下的,此刻突然站起来。对着令妃就很有居高临下的气势:“娘娘这是怎么说呢,难道皇后还会薄待十五吗?”
令妃怔了一怔,心道真是不同了,连个晚辈也来欺侮。她顿时后悔刚才的口无遮拦,万一晴儿报给皇后太后知道,又是一桩罪过。
意气用事是要不得的,在不得已的时候,装弱才是最好的求存方式。
于是她立刻就“嘤嘤”
地哭泣起来,仿佛被人在伤口砸坑似的。圣母紫薇看不下去,立时驳斥起晴儿的凉薄,她害怕令妃支撑不下去,赶去她的身旁扶住了她,同时声援道:“令妃娘娘,坚强一点,我会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幸好现在已经天黑,不然除了她们,还会有更多的人。自从皇后复位,宫禁比从前严密,永琪和尔康不可以在后宫里这样乱晃,紫薇又着急又难过,也只能先自助。
现在需要互相利用。当然,她们只会说是“友情互助”
。紫薇指望令妃援助小燕子,令妃指望她们帮忙追回十五。这本该是一拍即合的,却卡在晴儿的身上。
晴儿一直对知画充满怨恨。但在宫中,对知画持有善意的队伍却不少,令妃无疑是其中的一个,虽然这不是本意,可惜她为了自保瞒得太好,无人可识。晴儿也是这样的,于是,这两个明明可以携手图谋之人,便成了现在这副相互针对的模样。
有才华的不愿低头,只好转向次一等的善良圣母。令妃转身望了望紫薇,惨笑道:“别再宽慰我了。紫薇,不是我故意诽谤,皇后那样的人,能容了我么,当初她是怎么对你的?”
紫薇有深刻的切身体会。而且被刑责也是人人皆知之事。这样分明是回击刚才晴儿相助皇后,教她哑口无言。晴儿碰了个软钉子,心里很不舒服,红着脸不说话了。
令妃还觉得不够,晴儿这样“助纣为虐”
她是一定要让对方尝些苦头的,眼下不便得罪,可也不能放过。栽在太后手里不敢埋怨,仇还是要报的,既然紫薇送上门来,这件工具怎舍得不用。
晴儿最近和太后彼此存有心结宫里没有不知道的,令妃就想最好让她们两个鹬蚌相争,她就可以渔人得利。皇后再怎么强大也是倚仗着太后,只要太后被打击了,皇后的力量就削弱了五成。
到时候,令妃可以厚着脸皮做好人,说不定皇后那个傻瓜确能信以为真,没有了太后做靠山,光靠一堆下人,支撑不了多久的。
主意想定,令妃哭得越发可怜。她拉着紫薇感同身受,说什么,紫薇啊你也是当了额娘的人,假使你的冬儿被人领走,是个什么滋味呢?我也不敢说皇后不好,也不敢说她不宽容,但是实情究竟怎样你我也是心知肚明。我自入宫以来,一直战战兢兢小心侍奉,不管是对从前的孝贤主子,还是现在的皇后,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不曾有。但是皇后一直看我不顺眼,我有什么办法?如今,我只求自己的儿子好好的,这也错了吗?是我不该求皇上让十五待在延禧宫,我应该将他送回阿哥所,既然如此,又怎敢劳烦皇后多费心神?
母子分散,切肤之痛。没出嫁的人又怎能明白。晴儿已经二十多,却还为箫剑守着不肯嫁人。这是她的伤痛,令妃在有意无意地戳,她懂的。
既然不便得罪,又何以如此?无非比拼阅历。令妃一心要将晴儿激起薄怒,再利用紫薇来帮助自己说话。待她们后生晚辈掐起来的时候,她再出面做好人,这样,既不动声色地利用了她们,又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更重要的是捡回了面子。
晴儿果然年轻气盛,忍受不得。她对紫薇本有怨言,这样被点燃很难控制。这些天来一直在为箫剑忧心,谁也帮不上忙。本该是知心姐妹却又横加指责。她爱面子,不愿意在令妃面前和紫薇吵,紫薇却喋喋不休非要她道歉。
圣母总是拿自己的水准要求别人。话赶话追到最后,晴儿冷喝一声:“好吧,我去找太后,我答应你们!”
要压制皇后,唯有去找她的“上级”
。紫薇知道,如今小燕子正在多事之秋,如果只有她一人前去,只怕分量不够,适得其反。
气鼓鼓地办事却很少有办得好的。
她们到慈宁宫时,太后正在和知画温馨地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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