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樱桃痣和蜘蛛痣的区别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7章(第2页)

殷姚默道,“……醒酒汤就不煮了,我去给你找药。”

正要走,手腕被抓住,不容拒绝地扯了回去。这一抓力道不小,掌心又烫,疼得他猝不及防,喊出声来。

政迟反应有些慢,听见殷姚喊疼,顿了顿,松开手,叹道,“真是个少爷。”

殷姚抚着自己的手腕,咬着下唇,一言不。

偶有打雷闪电的时候,殷姚都会比以前要缠人许多,他不爱听雷声,睡觉更是一堆被家里惯出来的毛病,纠缠着要政迟抱他。

政迟问他是不是怕雷雨天,殷姚就说是,又问政迟,那他呢?越遥……越遥怕不怕?

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带有能被轻易察觉的敌意,自从越遥的存在不是秘密之后,挑衅也好,窥问也罢,在政迟忆起过去的时候,脸上都会短暂地凝着层平时看不到的惘然。他陷进回忆里很久,才回答道。

“不,他最喜欢潮湿的雨水味道。”

殷姚说他讨厌下雨,这座城市梅雨季就没有晴朗的时候,雨天去哪都不方便。

政迟半晌,笑着指他,真是个少爷。

是,他和越遥不一样,毛病多,被家里养废了,也不耐疼,政迟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弄痛他,身上痕迹总是还没消掉就又印上了新的。虽然并非他故意造势,但确实皮肉上容易带着累累伤痕。

不喜欢潮湿的雨水味道,没有耐心培育花植。品质也不高洁,容易喊累,动不动就哭,吃不了多少苦。

不值得被珍视对待,他知道的。

事到如今也不再哀怨,殷姚自己揉了揉手腕,什么也没说,安静地站在原地。

“很疼吗。”

殷姚摇摇头。确实没有多疼。

政迟凝视他半晌,伸出手,殷姚有些不明就以,但还是听话地将手放在他掌心。

委委屈屈的,像小狗一样。

政迟并没有查看他手腕的那道痕,而是张开他的手心,“他的手很粗糙,全是火器磨出来的枪茧。”

他虽然没醉,但也喝了不少酒,熏笑着自言自语,“不像,确实不像。”

殷姚很安静,安静到让人觉得奇异,政迟抬起头,现殷姚在掉眼泪。

不是哭,是单纯的掉眼泪。

他没什么表情,甚至眼睛也不是很红,但确实在哭没有皱眉,没有翕动鼻翼,哭得像个死物似的,流着控制不住的、生理性的泪水。

从前殷姚也不是没有哭过,他经常哭,但今天不同。

也不是故意要哭,是他今天过得不太好。

最近过得都不太好。

对疾病的畏惧不受控制地冲上顶峰,第一次恐慌作让他手足无措,沉浸在所有记忆将要消失的臆想中。自暴自弃地认为忘了一切就能解脱,惊恐作的时候才知道,他其实很害怕有一天自己真的会消失。

不知为什么,像是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切身体会到,他确实是孤身一人。

vb:懒芽fofo

他一个人很久了,太久太久了。突然一瞬间,这事实让他无法不觉得恐惧。

那种无人铭记的恐惧。

和韩铃电话的时候,心中隐秘的求救欲达到了顶峰,让他只想将自己的秘密倾诉给朋友,能得到哪怕一丝安慰也好,迫切地想听到有人对他说,“别害怕,我会记得你的。”

只是韩铃女儿的哭声叫醒了他,三年前他尚不会因为自己一团乱麻的生活打扰朋友,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家,如今又怎么会。

也没错,他被家里护了一辈子,总觉得无论做什么,都有人替他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