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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记南海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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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真假莫辨 上(第2页)

雨师妾摇头道:“若草花也不情愿,那又怎样?归根结底,终究是烛真神的旨意。一个女孩家,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么?”

拓拔野心中对那少女登时起了怜悯之意,忽然领悟,道:“是了,烛老妖是想支持句芒做青帝么?”

雨师妾“扑哧”

笑道:“傻瓜,无论是句芒,还是雷神,都是极有可能的青帝人选。烛真神自然谁也不想拉下。雷神的寿庆,他可是请圣女前去祝贺呢。”

拓拔野点头道:“这个老妖倒奸滑得很,两面讨好。”

正说话间,忽然火光摇曳,阴风阵阵倒卷而入,雨丝蒙蒙,在火光中如珠帘散舞。庙外树林沙沙作响,隐隐听见兽吼马蹄。

拓拔野伏地侧耳倾听,似有无数人马正潮水般朝此处涌来,笑道:“他奶奶的,定然又是那老木妖追来了。”

当下两人将篝火扑灭,隐身藏到泥像之后。若是句芒亲至,这泥像自然阻挡不了他的法眼。二人此时心中喜乐安平,原也无意藏匿。在这泥像之后,倒是不愿被人打扰。

拓拔野突然心想:“糟了,不知蚩尤眼下在哪里,千万别让他们撞见。”

蹄声如潮,越来越响,远远听见有人喝道:“仔细搜索,莫错过一寸地方。”

树林中潮湿黑暗,斜风细雨,叶舞枝摇。蚩尤坐在一株巨鳞木下,呆呆地抬头望天。

那密密麻麻的枝叶间一片迷茫黑暗,他青光眼虽然锐利,也只能瞧见林梢之上乌云翻涌不息。

他穿过灌木林,又翻了一座小丘,在这片林中坐定,突然觉得有些凄冷落寞。不知此时此刻,纤纤在做些什么呢?心中有些隐隐作痛。想到拓拔野此时正与雨师妾围坐火边,谈笑晏然,更是百感交集,又是替他欢喜,又是暗自悲凉。……

他穿过灌木林,又翻了一座小丘,在这片林中坐定,突然觉得有些凄冷落寞。不知此时此刻,纤纤在做些什么呢?心中有些隐隐作痛。想到拓拔野此时正与雨师妾围坐火边,谈笑晏然,更是百感交集,又是替他欢喜,又是暗自悲凉。

当年在东海之上,他也如拓拔一般,将纤纤视为妹子,呵护疼爱,没有参杂一丝其它念头。后来复仇心切,留在汤谷训练雄兵,一心一意重建蜃楼城,对男女情感之事,更是从未多想。

但相隔一年,那日在海边重见纤纤,竟被震得失魂落魄,不能自已。从那一刻起,他便情根深种,难以割舍。

他将拓拔视如亲兄弟,对他忍心相负纤纤之事,虽然隐有怨怼,但见他比自己更为难过,责备的话语便说不出口,只盼纤纤复活之后,两人能好合如初。

岂料纤纤性情刚烈,一走了之,拓拔野又心另有属,而那雨师妾情意绵绵,便是他瞧了,也禁不住有些感动。自己的期愿想来终究是镜花水月,纤纤这一腔柔情只怕也永无回报之日了。

想到此处,心中大痛,起身吸了口长气,暗想:“蚩尤啊蚩尤,乔家儿郎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怎能再为这等儿女情事婆婆妈妈,纠缠不休!”

但想到纤纤孤身独行,无依无靠,又不免一阵揪心。

忽然叶木沙沙,风声簌簌。他耳廓一动,听见远远地传来轻快而迅的脚步声,象是有人提气飞奔,穿林而来。心中一凛,难道是木妖追来了么?凝神远眺,果只远处树枝摇曳,有人轻飘飘地踏叶疾行。

枝叶间透下的星点微光,洒落在那人身上,倏然闪过。他目瞪口呆,全身颤抖,心中如爆炸般的狂喜,几乎便要大呼出声。

那人身形曼妙,俏脸如花,赫然便是纤纤!

那少女身穿紫罗裙裳,飘飘若仙,瞬息之间便从他眼前疾掠而过。

蚩尤青光眼极是锐利,善于夜视,虽是暗夜密林,电光石火之间便认出当是纤纤无疑。心中狂喜,正要呼喊,却见那紫衣少女回转头来,朝他嫣然一笑,竖起食指作噤声状。

那笑靥娇俏动人,秋波之中满是盈盈笑意。蚩尤瞧着她的春葱纤指与桃色花唇,如遭电击,神魂俱醉。相隔虽不过一月,却已宛如隔世。

他心中突突乱跳,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双手也不知往哪里摆放才好。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心想:“糟了!她定是瞧见乌贼与龙女了,所以才匆匆逃走,不想让他们知道。”

登时一阵难过。

这时,远远地传来奔雷般的蹄声,兽吼隐隐,人声嘈杂。蚩尤心中微微一惊,忖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木妖早不来,迟不来,偏生在这个时候。”

纤纤冲他眨了眨眼,笑吟吟地轻摇素手,突然又转身如紫风卷舞,朝东南方踏树疾行。蚩尤大急,传音道:“纤纤,你往哪里去?”

纤纤置若罔闻,奔得更急,刹那间便到了数十丈外。

蚩尤提气纵跃,疾追而去,心道:“她见了拓拔与龙女亲热的模样,定然伤心欲绝,决计不能让她有任何意外。”

打定主意先将她追回,再与拓拔野会合。

他真气流转,滔滔不绝,脚底如被狂风所托,飞也似的奔行。树木枝条刷刷扫来,顾也不顾,只管全前冲。“沙沙”

声响中,无数枝叶撞着他的护体真气,缤纷断折,落了一地。

但纤纤似乎奔得更快,犹如林间精灵,在枝叶之间飞舞穿行。蚩尤狂奔半晌,始终与她相隔二三十丈,心中诧异:“怎地纤纤的风行术变得如此厉害?”

当下运气周转,加快步伐。

两人闪电般风行飞跃,转眼间,那滚滚蹄声与喧嚣人声都远远地抛在身后,逐渐淡不可闻。树影急倒掠,花香瞬息而没。蒙蒙雨丝扑面而来,极是冰凉惬意。

蚩尤紧随纤纤身后,心情渐转畅快,连月来担忧焦急之心,在这清凉夜雨中逐渐松弛下来。但瞧着她黑飘飞,紫裙如云,雪白的赤足在枝梢间跳跃跌宕,心跳又逐渐急促起来。心想:“呆会儿将她追回后,说些什么才好呢?”

突然口干舌燥,倍感紧张。……

蚩尤紧随纤纤身后,心情渐转畅快,连月来担忧焦急之心,在这清凉夜雨中逐渐松弛下来。但瞧着她黑飘飞,紫裙如云,雪白的赤足在枝梢间跳跃跌宕,心跳又逐渐急促起来。心想:“呆会儿将她追回后,说些什么才好呢?”

突然口干舌燥,倍感紧张。

他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惟独见了纤纤拘束紧张,说不出话。眼下尚未交谈,仅想象交谈情景,便已是心跳如撞,汗流浃背。

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疾行了半个时辰,出了那片树林,穿河越岭,到了一个大峡谷之中。

夜空依旧暗云翻卷,细雨纷飞,只是风势逐渐转小。两侧山峰怪树横亘,枝桠冲天,影影绰绰如同万千怪兽隐伏其间。巨石桀然横空,沙砾遍地,颇为荒凉。山中偶尔传来凄厉的兽吼,寥落孤单。

细雨渐止,乌云离散,一弯明月在云层中穿梭。峡谷之中立时大转明亮。

纤纤突然停住,慢慢转过身来,叉着腰,笑吟吟地道:“臭小子,老这般跟着人家干什么?想打坏主意么?”

声音如山泉漱石,清脆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