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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乌衣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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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第1页)

不待亂糟糟的巫蘅答話,他又極輕極柔地嘆道:「卿卿這番濃情厚意,謝泓豈能真做那草木頑石?」

他自討了番,便立即改過自地,攬著她的手開始一寸寸往下。

巫蘅急得臉色大紅,他到底要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哎,我們家謝郎為什麼突然間得不那麼青澀了?

謝泓(小羞澀):不能老是被女人調戲,所以……我找了二十幾個半老婦人手把手地教我來著……

作者君(驚訝):你爹媽答應了?

謝泓(猛然惱羞成怒):我十九年沒有過女人,好不容易終於才開竅,他們都謝天謝地了,就這麼點要求還不答應?!

☆、與郎同行

「謝泓!」巫蘅臉色潮紅地阻開他的手,怒叱道。

「卿卿這便惱了?」謝泓的手收回了袖中,只是另一臂仍將她托著腰肢壓向自己的胸膛,「不是有求於我麼?卿卿不怕觸怒了我?」

巫蘅咬咬牙。

他將她看做什麼?是那種趨炎附勢之人?

如果,如果他不是謝泓,她定砍了他這條手臂。只是,她放在心裡的白衣名士……

他對任何女人,都是如此輕薄的?

「謝郎,」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腹處,要徹底地掙開這個人,謝泓這個病弱謝郎,自然抵不過巫蘅的手勁,被她隔了開去,巫蘅羞怒交攻,鳳眸一凜,「我不是你的卿卿。」

謝泓悠然地負手,那眼眸空靈而澄澈,宛如一溪雲繞的深水,他在等著巫蘅說,等她罵他,或者,再有什麼好玩的舉動。不可否認,心裡竟有種期待。

這個狡賴的女人,令桓瑾之上了心,又對他幾回愚弄,謝泓從未被人欺負至此,不出回氣,心裡怪不舒坦的。

「第二個請求,言衡不敢妄求了,告辭。」

她作勢真要走,只是——

一般的女人,在這個節骨眼上難道不該乘勢,對他百般央求的麼?從他十六歲起,這天底下要爬上他床榻的女人不計其數,難道他想錯了,巫蘅並不是欲擒故縱?

謝泓悵然地想,他是太抬舉她了。

「言小郎,」他突然改口,也不再當她做女郎,淡淡的從容的聲音一如往昔,翩翩謫仙的少年,無奈地搖了搖頭,巫蘅詫異地頓足回,謝泓語帶歉然,「謝泓唐突,言小郎切勿見怪。此時改道回去,卻有些可惜,花期正好,不知以後——」

想到以後他們之間可能便是天長水遠再無交集,巫蘅心中的不舍又開始泛濫,她咬咬牙,舉步走了回來,「謝郎,不是要賞花麼?」

兩個人都仿佛忘了方才之事,謝泓也不再提起。

舉步過了曲折的木橋,迎面的霧色開闔之間露出抽絲掛影的嫣紅粉白,暮春時節這裡的桃花方才次第開放,也是建康奇景。緩步上岸,宛如走在雲境霧靄之中,而桃花之中傳林而過的白衣少年,佳姿秀逸,世無其二,不巧正是她心上的那位。

天底下已經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她這般想。

謝泓負著手,閒庭信步地走著,身後飄逸的白衣染著迤邐的水墨,成了一幅動靜咸宜的山水古畫,花瓣爭相簪入他的烏潤解散的發間,巫蘅後腳跟著,看得呆了呆,而前面的桃花林里已經施施然走出無數人來。

單看這些人低調而華麗的衣著打扮,應是建康城中的貴族,峨冠博帶,廣袂招搖,有跣足而歌者,有抱琴而奏者,三五結群地分花拂柳而過。

「謝郎。」巫蘅忽地頓足。

謝泓微微莫名,他勾著薄唇而笑:「怎麼了?」

「這裡……」巫蘅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問出口,但又不願讓他久等著自己,仍舊硬著頭皮與他對視,「不是你的地方?」

她說的這個「不是你的地方」,沒有旁的深意。

謝泓會意,搖頭失笑:「不是。」

轉眼,他又解釋道:「這建康城裡的貴人多了,我行事難免有所阻礙。譬如我今年尚未成年,約束太多,族中能分給我的財權,並不如外面的人想像之中的那麼多。」

原來如此,巫蘅略感失望地想,這樣她的第二個請求便更不能說了。

若使謝泓覺得難堪,她亦會跟著難受。

走過花林深處,那悠揚的琴曲便更加清晰可聞,不乏婉轉多情的建康名士,將琴聲奏得如怨如慕。巫蘅心想,他眼前這個少年,便是天下鼎鼎有名的琴曲大家,可惜……前世的謝泓自十七歲後便摔琴絕弦,此後一生再無名曲傳世。

不知道——

她想了想,心裡頭的念頭竟不留神地說了出來,「春光好景,謝郎無弦曲雅興?」

「你是說我牛嚼牡丹?」這小姑拐彎抹角地說他不懂欣賞美景,吝嗇琴曲,謝泓不與她一個小姑計較,卻真真是無計可施,唯獨失笑。

「這位小郎,要聽謝泓一曲,可謂登天啊!」身後有人戲謔笑語,巫蘅怔怔地不知此地有謝泓熟人,登時尷尬得臉色微紅,正要行禮,那人卻一掌隔開她來,「禮多見怪,如小郎言,春光好景,得此相見,亦是美事一樁,快哉快哉。」

巫蘅才看清眼前之人,年約不惑,倜儻地留著鬍鬚,雙目炯炯,頗有心寬體胖姿態。

隨他前來的還有兩人,一個是青衫文士,眼神純淨雅然,身長提拔,如玉樹皎皎,一個與她一般,是位不及弱冠年華的少年,著了一身玄裳,瘦弱霜雪之姿,雖然臉色蒼白,但難掩俊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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