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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玦没有出声,连低声抽泣的声音都没有,但美男却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濡湿了一大片。
“你以后打算去哪?”
“回老家。”
武玦来的时候只带着一把吉他,走的时候依然是一把吉他,他身形依然单薄,反而比之前更加瘦弱了,两颊都陷了进去。
美男开着摩托车载着武玦去了汽车站,看着他坐上汽车,美男心中突然觉得很不忍,不忍武玦一个人这样离开,他像发了神经似的骑着摩托车跟在车子后面。
跟着走出了好远,武玦才注意到他,然后伸出窗外对着他喊道:“美男,你这是在做什么?”
美男冲着他喊道:“我送你一程。”
“可以了,你回去吧。”
“没关系。”
美男不再说话,紧跟在车子后面,一直到摩托车没有汽油了,他才被迫停下来,对着渐驶远的车子喊道:“武玦,要好好生活啊!”
武玦回头看着美男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才收回视线,抱紧了怀里的吉他。
以后他又要一个人生活了。
武玦头倚靠在窗上,随着车子行驶时的颠簸,他的头也随着颠簸,然后撞在车窗上,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坐了两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目的地,武玦走下车,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草木还未复苏,枯木荒草,路上也没有几个行人,武玦顿时觉得内心一阵凄凉。
回到外公外婆去世前留下的破败房子前,因为房子老旧,年久失修,所以才没有成为老人儿女争抢的遗产,他们就把这房子丢给武玦妈妈作为分得的遗产,武玦轻轻推开院门的木门,木门吱呀一声,掉落下来。
武玦继续朝屋里走,院落里的一棵树依然茁壮的成长着,墙角有些碎砖烂瓦,还有植物早就枯萎的花盆。
走近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屋子,房间虽然老旧,但还好屋顶还算结实。
屋子里只剩下一张缺了角的大方桌和两把破椅子,老两口的雕花大床早已不知被哪个子女拿去了,电视机、电风扇能用的这里一样都看不到。
把吉他挂在院子里的树杈上,把桌椅也扔到院子的角落里,自来水早就停了,但好在院子里还有一口井,武玦卷起袖子,用秃了的扫帚开始打扫屋子,屋子里霉味很重,武玦在地上泼了水,打开窗户和门通风透气,那味道久久散不去。
能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武玦就很知足了,所以并没有因此而退却,桌子少个角还能用,两个椅子拼拼凑凑就能成一个完整的椅子,床的话,找几块砖头垫成床脚,铺块木板就行。
武玦找了个蛇皮袋,一路走一路捡能用的砖瓦,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自己的小姨家,就他小姨在家,其他人不是出去干活了就是去上学了。
他小姨一见到他就觉得有些眼熟,武玦放下手里的蛇皮袋,很有礼貌地和他小姨问了声好。
小姨和他寒暄了几句,也没邀他进家里坐坐,武玦不想让她为难,转身就打算走,那小姨看着不忍,从家里拿了点钱交给武玦,武玦不愿收,但就听他小姨说道:“你拿着吧,以后在人前,不要说我是你小姨。”
武玦看出来她是把自己当成捡破烂的了,怕被邻居知道会丢他们家的人,也怕武玦会来投奔她。
武玦没有收钱,和她说道:“我只是回来休息一阵子,过一阵子就会走的。”
他小姨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武玦拖着蛇皮袋往回去的路走,这附近还有他的一个亲戚,武玦特意绕过那户人家,回到自己破败的房子。
在武玦的努力下,房子虽然从外观上看还是破破烂烂的,但是已经可以起到很好的遮风挡雨的作用了。
把带来的粮食解决了大半,武玦坐在补好的椅子上,环顾着整个房间,然后从包里掏出吉他,有一个信封从里面掉出来,武玦捡起来放到一边,但想了想还是拿起来,在屋外生了火,把信封打开,从里面掏出几张照片,一张一张投进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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