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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唱詞怎麼說來著，李悟站直身，他把手插進褲兜，拿腔拿調得唱著京劇名段：「這~才~是~人~生~難~預~料~」

周羨均聽清楚李悟的唱詞，恍惚一下，想起江眠乾淨美麗的笑容。他把一瞬間的雜念拋在腦後，露出自信從容的微笑，闊步向前。

江眠給周羨均發完消息後，正好沒課，就拿著相關資料去行政部辦理相關就職手續。

她正在任職書上簽字時，白女士終於回消息了。

江眠握筆的手凝滯一下，在筆尖在紙面凝出墨團前，她手腕一動，沒看消息，而是利落得簽上了自己的姓名，簽訂了這一份為期五年的勞動合同。

不知道怎麼的江眠忽然就想起她坐在民政局裡，簽著一份份表格的場景。

人的人生真的有些神奇，簽上自己名字的薄薄幾頁紙，就承載決定一個人的未來最最重要的事情。

江眠懷著一種刻意的態度，等獨立辦完了所有手續，她才點開消息。

白女士：收到了你的消息了，你沒有辜負媽媽對你培養，媽媽很欣慰。不過你不要驕傲自得，成為正式的老師只是第一步，你要提前了解你們學校教師評職稱的要求，早做準備……

白女士發了很長的一段話，大部分是關於江眠的職業規劃，綠色的文字框擠滿了屏幕，還需要滾動翻頁。

江眠胸口有些悶，覺得有些透不過氣。她沒看完白女士發得小作文，手指滑到屏幕最後，她回：「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去了解。」

怕白女士覺得敷衍，江眠又發了一個可愛乖巧的表情包過去。

猶豫了下，江眠把手機裝進包里，不去管裡面的消息。

她走回辦公室，除了孫敏外，其餘幾個老師正在分甜點和水果。

胡慄慄眼尖見到江眠後，熱情得很對江眠招了招手：「江眠，你快過來。」

江眠瞧見胡慄慄左手拿著水晶叉子，右手捧著榴槤千層，心想這次胡慄慄可下血本，不知道又是為了什麼？

她正想要開口拒絕說她不想吃。

就聽到胡慄慄激動而開心的說：「江眠你男朋友真大方，以你的名義請我們辦公室所有老師喝下午茶。」

甜品是嵐城一家很有名的連鎖蛋糕店做的，水果也是當季高價水果，還有奶茶與咖啡。

這些東西說便宜也不便宜，說貴也達不到昂貴的地步，即體現了心意，又沒有失了分寸，送得恰到好處。

之前因為聽說江眠把胡慄慄懟哭的事情，其他幾個老師對江眠就有些敬而遠之。

此刻卻因為江眠男朋友的主動示好完全被沖淡。其他幾個老師也紛紛讚不絕口，不過誇得感謝得都是江眠，言語態度中都透著幾分親近。

江眠用力得眨了眨眼，她忽然特別想哭。不是難受，而是心中的鬱悒被另一種感動所取代，心裡又酸又甜。大腦好似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情緒，信號傳達下去眼睛就好想下一場雨。

第十四章

江眠沒能從白女士處得到的東西，周羨均加倍給予她了。

江眠不是一個感情外露的人，她把感動藏在心底，很快整理好情緒，她露出微笑，幫忙把甜品飲料都分了下去。

有人問江眠她男朋友請客的原因，江眠沉靜得回答是因為她的轉正考核通過了。

其他幾位老師聽得這個消息，都為江眠感到高興，也紛紛向江眠賀喜。

孫敏原本是沒有參與進下午茶活動中，他本來就對飲食控制得很嚴格，一般不會吃甜品。當然還有個原因就是這些下午茶都是男朋友買的，他沒辦法做到毫不介意得接受情敵的小恩小惠。

但當江眠左手拿著黑森林蛋糕，右手握著一杯咖啡放在他的辦公桌前時，孫敏還是接受了。

因為他發現江眠在笑，不是那種客氣疏離的笑，而是瞳孔裡帶著暖意的笑容，她輕輕抿著唇，嘴角微微上揚著，孫敏第一次發現，原來江眠的臉頰竟然有一個梨渦。

原來江眠想到喜歡的人是這樣的表情嗎？

孫敏心裡一陣澀意。

辦公室的下午茶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中結束了，江眠記著周羨均說有小禮物送給她，就拒絕了同事們為慶祝她轉正聚餐的提議。

一到下班時間，她就收拾好包包，往校門外走去。

有老師看著江眠離開的背影打道：「難得見到江眠這麼著急著下班。」

有位結了婚的女老師，她叉了一顆草莓放到嘴巴里，眯著眼瞭然得說：「我猜是有人在門口等著接她吧。哎，年輕就是好呀！」

從江眠說她轉正考評通過了後，一向活潑的胡慄慄就變得格外安靜。聽到兩個老師間的對話，她眼眸一閃，忽然快得收拾她辦公桌上的東西，也急匆匆走了出去。

江眠走到上周那條種滿行道樹的小路上，同樣的地方，同樣的車型，上回江眠記了下車牌號，這次她沒有猶豫認錯，徑直走了過去。

她還沒走到車前，司機先捧著一大束花向她走來：「江小姐，這是周總送您的花，他讓我替他祝您成功轉正。」

江眠接過花，她微微探頭向車內看了一眼，明知道周羨均此刻應該在公司工作，她還是下意識做了這個動作。

司機發現江眠的行為，替周羨均解釋道：「集團領導正在公司視察情況，晚上還有接待的宴會，周總他實在走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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