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情人的自我修养夸克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4頁(第1页)

人魚在一個很靠近研究員的地方,祂貼於阻隔層,白膚金髮,目光不經意從研究員身上轉至喬榕,那一瞬間流露的欲望與冰冷讓喬榕突然覺得很有意思。

「喬榕,是有什麼事嗎?」研究員正經著表情問喬榕,眼裡還有著點點笑意,垂落的手按動著筆帽。

喬榕收回目光,「例行檢查確認。」

說著他走至模擬環境操控系統前進行數據確認與核對,視線稍稍凝滯,喬榕抬頭看向研究員。

「這裡數據設置有問題。」

「你是說這個嗎?」研究員用筆尖輕點顯示屏,「這是最近更的數據,已經得到了上級的批准。」

喬榕目光下斂,調至最下方頁面在每日校對處簽字確認。

他離開時看見研究員捧著本子與人魚嬉笑,人魚寬大而長的魚尾在水裡上下小幅度拍打,面上露出會心笑容。

經過研究中心很長一段時間的培訓,喬榕是知道數據不能輕易更改的,現在上級領導竟然同意B2o2室將數據閾值調至極高,無疑是在拿研究員與人魚當試驗品,偏研究員已完全沉浸在與人魚和諧相處的過程中。

夜幕降臨,喬榕從跑步機上下來去淋浴間匆匆洗了個澡,舉起手上表環一看,估摸醫務室的人還沒下班,與一旁同事打了聲招呼後帶上毛巾前往醫務室。

他敲了敲門,推開門的是老熟人,賀玉。

喬榕以為自己敲錯了門,退至外面看了眼門牌號。

賀玉端著水杯平和笑著,「沒有走錯,麗娜今天調休,我來頂替她值班。」

喬榕坐在賀玉對面,兩人隔著一張長方形的辦公桌,賀玉時不時低頭打字輸入會診記錄。

「最近睡眠怎麼樣?」賀玉抬頭問。

「還是老樣子,經常半夜醒來。」

「還會出現幻聽嗎?」

「……嗯。」

賀玉雙手交叉,「出現這樣症狀的人很多,但像你這樣受影響這麼深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真的不打算嘗試注射抗感染藥物嗎?」

喬榕搖搖頭,注射抗感染藥物並不是一勞永逸的做法,它只會讓你騙過自己的記憶,實實在在帶來的負面影響卻永遠是抹不掉的。

「還是開安眠藥?我看了你上次的就診記錄,你是不是……增加了服用量?」賀玉滑動滑鼠,不太確定的說。

「嗯,安眠藥的作用越來越差了。」喬榕擰了擰眉心,半垂的眼睫長而纖密,因長時間睡眠質量不好,他的面色呈現出疲倦與蒼白,多了幾分幾分頹敗與脆弱。

「是產生了抗藥性。」賀玉解釋道,他視線從屏幕上移開,「這是最後的可支配劑量,剩下的就沒辦法了。」

「或許你可以試下換個環境,你知道的,研究中心的人更一直很快的。」

喬榕沒有說什麼,搭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動,過了有那麼久,他低聲謝過賀玉。

從二樓下來到一樓領完藥,喬榕來到洗手間,甫一進去就直接趴在洗漱台前忍不住乾嘔,脊背弓起衣物勾勒出單薄流暢的線條,偏這段時間他胃口清淡吃得極少,只能嘔出一點酸水。

洗手間的燈光低暗,喬榕用手接水不斷沖洗臉,水滴順延蜿流,於挺拔的鼻尖落下,掉入洗手池間。

他抬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清瘦、蒼白,黑髮有些過長,稀碎黑髮遮擋住眉眼,身形較之前消瘦不少,眼眸是近黑色的,在光下烏漆漆無法投進一絲光亮。

噁心感一直揮之不去,喬榕有種隱隱猜想,他大概是擺脫不了了。

回到房間,喬榕再次洗澡,他最近洗澡的頻率直升,每天都能感覺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很髒。

在他回頭時,他看見了肩上那閃過的黑影,確確實實的,已有雛形。

晚上,喬榕將安眠藥溶入水中,他盯著水杯看了許久,面無表情將水倒入洗手池中。

黑影重重,窗簾無風飄動。

喬榕閉著眼,卻沒有睡著。

這次他無比清醒的感覺到那東西冰冷粘膩、緩慢的纏住他的身軀,漸漸地將他完全禁錮纏繞住。

凝聚而成的黑影貪戀的俯在他的胸前,尖利細齒已經很小心地控制,但還是不免留下細碎痛感與紅印。

「媽媽,媽媽……」

祂如初生得幼崽,沒有得到任何教養,只知服從原始的渴望與直覺,貪戀沉迷於母親的懷抱,但在這濃濃的眷念中,更為赤裸裸的是祂的食慾感。

不似人魚壓制的欲望,祂更為直白。

「媽媽。」

「媽媽。」

祂真的把喬榕當做祂的母親,一聲一聲叫著,或許是喬榕已經被感染得徹底,他竟然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甚至覺得這聲音中竟然有欣喜與依賴。

恍惚間,喬榕差點就將祂當作了幼崽。

在胸前刺痛感傳來時,喬榕忽然清醒過來扼住身上的東西翻身壓下,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做得無比艱難。

黑暗中,喬榕的視線受到影響,但他還是將手下的怪物看得大概清楚,黑漆漆一團,柔軟外殼中包裹著密集恐懼的細齒。

觸手與黏液不斷從祂身上蔓延生出。

明明是被扼住,這怪物卻一點也不害怕,生的觸手股股彎曲順著喬榕的手往上攀,生著細齒的地方一下一下張開著,裡面除了無底的黑色便是森白的密集的細齒,而竟是這麼恐怖的生物,現在卻發出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