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番外五（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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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苋突然从梦中经醒，先是看了天花板好一会儿，随后她才反应过来。

肚子……有动静了，还是跟平常截然不同的动静。等羊水破了之后，白苋又闭着眼睛数了数宫缩，一直到和医生交代的频率对上，她才冷静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下一秒，孟既庭几乎是弹跳着在床上坐了起来。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他就下意识的去给白苋捏腿，“等会儿等会儿，马上就好。”

怀孕后期，白苋的腿经常抽筋，这业务孟既庭早就已经熟练了。看着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的男人，白苋哭笑不得，“我觉得，你现在还是扶我下楼，然后去开车的好。”

咬了咬下唇，白苋若无其事的说：“我可能，要生了。”

短短六个字，宛若惊雷一般在孟既庭耳边炸响。几乎是瞬间，他的后背就渗出了一层热汗。

冷静！冷静！

现在自己应该做什么来着？

这个时候，孟既庭突然现他之前在心里做出的模拟一点用处都没有。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孟既庭绕过去稳稳的把白苋抱了起来，“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到底是谁着急。

瞥见男人光光的脚丫子，白苋甚至都来不及提醒他穿鞋，紧接着就被孟既庭给抱进了室内电梯。

“妈、妈！快出来，苋苋要生了！”

三分钟后，整栋别墅灯火通明。看着慌乱的儿子，孟母想也不想就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肩膀，“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叫司机啊！”

以孟既庭的这种状态，路上非得出事不可。

因为之前就有所准备，所以众人的反应都挺及时，仅过了十几分钟，白苋就已经被送到医院了，很快，她马不停蹄的被推进到产室待产。

孟既庭下意识的跟着推车走，一直到被护士喝止，他才回过神来。

“不会有事的。”

清浅的女声虽然一如既往的坚定，但这次孟既庭却完全没有被安抚到。他内心的恐惧，此刻正被无限放大着。

太早了，白苋动的时间比预产期早了快一个月。孟既庭知道这不是正常现象，但现在医生正忙，他完全不敢去问。

狠狠的抹了把脸，孟既庭沉默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一个小时以后，沈兴柏和赵叶琦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从两人的表情来看，他们同样非常的紧张。又十分钟，孟父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一向强势且一丝不苟的人，现在连衣服扣子都扣错了一颗。

“怎么这么快？”

不再掩饰，孟父有些暴躁，“不是还有二十几天吗？”

孟母闻言摇头，“不清楚。”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

眼见护士们进进出出，孟既庭实在是克制不住，他站起来拦住了一个，“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才开了两指，还早呢。”

匆匆忙忙的撂下这么一句，护士离开。

一个小时过去，终于有医生出来，见众人围聚上来，他赶忙压了压手，“都别急，现在情况还不错，孩子体重正常，符合顺产条件，我想问问你们要不要打无痛？”

“打！”

毫不犹豫，孟既庭开口。

见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医生心里差不多就有数了。将提前准备好的知情同意书拿出来递给孟既庭，医生道：“既然没有其他问题，那就签字吧。”

小小一根黑色水笔，此刻重逾千斤。刚开始孟既庭的表现还算镇定，一直到他看到纸张上面那行字。

“产后有可能生产后大出血、产后感染等严重并症……由于现在医疗水平有限，患者、胎儿即便在产前、产时无异常症状、体征和检查结果，医护处理也无不当，但仍有可能出现不良后果。”

瞳孔骤然收缩，因为突然力，庭字最后一笔就这样将同意书给划破了。怔怔的看着医生离开，半晌后，孟既庭转头，“我出去透透风。”

孟母欲言又止，但她到底没有出声阻拦。

走到楼道里，流窜的风竟然丝毫不能缓解孟既庭压抑着的窒息感，他的喉咙此刻像是被扼住了一般，整个人异常的茫然。

“来一根？”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沈兴柏也跟了过来。

就这样，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抖着手把自己手中的烟点燃。浓重的雾气在这方小小的空间扩散，他们谁也没有先说话，但心中所想，相互都已经了然。

失去白苋的重击，作为丈夫和哥哥，孟既庭和沈兴柏都承受不起。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好像走过了漫长的一生，又好像只有一瞬间，孟既庭隐约听到了了嘈杂声。

“生了生了，母女平安！”

飞奔过来报信的赵叶琦激动到不能自己。

手瞬间一颤，掉落的烟头把孟既庭的真丝裤脚烫出了一个大洞。沈兴柏眼疾手快的将两根烟头用鞋踩灭，巨大的兴奋涌上大脑，同时那颗心也落了下来。

两人再回头，却见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颗圆圆的水滴。

谁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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