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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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上个站到这儿跟我说闲话的,现在都已经断了一只脚杆回家了。你们要想从我这儿认识一下他,也可以。”
大友:“……”
陈禾/小胖墩:“……”
监听的小刘和宋城元:“……”
大友和陈禾都瞬间消停了,不敢再闲聊:这话说得是不好听,但确实是实话。虽然听着很轻松,但是他们所站的这个剪力钢架上,每格钢架都空的,还没被浇上混凝土,要是浇筑的时候不小心卡进去都还是小事,但要是没及时拔|出来、或者一个万一掉出了离基坑最低都有十米的钢架范围,就是有人拉着和安全绳系着,那也是九死一生。“断手断脚”
不是诅咒,而是提醒。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讪讪。
而老姚最后:“看绳看泵。”
“……”
陈禾和大友依言检查自己身上的安全绳,再套上老姚工具包里带的包括靴子、扎口绳这些东西,确认无误后,转身看工地边上的泵车天泵车管道还差一两节,接管工和几个施工员还在攒劲,马上就要接到这边了;陈禾眼瞥到那几个振捣工也站了起来,所带的异能物66续续地从自己身上移开了视线,大约也是在为工作集中做准备了。
天泵车接好,就到了“打灰”
的正式环节了:老一辈做建筑的,机器用得着少,人工用得多,浇混凝土的时候,往往是如陈禾他们之前在室内一样,对混凝土进行现场制作,再浇到楼板上,负责浇筑的人身上都是成分主要为水泥的灰,因此一般也把“浇筑混凝土”
称作“打灰”
;到了现代,像这种室外的混凝土浇筑,都将制作混凝土的前置步骤交给了专业的商品搅拌站和泵车,所以现在很多人说的“打灰”
,其实都不包含太多“灰”
的成分了,就是单纯地指浇筑这个步骤,和指代工地工作的一个名词,实际身上并没有那么多灰。
但是,这些“没那么多灰”
的人中,并不包括像陈禾、大友、老姚他们这样的扶管工,和后来的几个本地振捣工,和最后来的磨平工这些,真正要站到钢架上去做浇筑的人
输送管道吊到指定地点后,陈禾、大友和老姚就各自分散开来了。由于要赶工期,工地这边一下子接了三四根输送管分散在钢架的几个地方。陈禾新来的,就抬的接到他们原地的管子,大友和老姚都是去了其他两个角落抱的另外两根管子。一根管子前面大几十斤,机器运转起来后,管道本身能到的地方还好,不能到的地方,陈禾就得抗着满是尘灰的管子向前走,于他而言有些挤脚的靴子踩在钢架上或者稀湿的混凝土里,每脚下去,靴子和腿上的裤子都更重了点,全被水泥糊沾上了;他们后面跟着的振捣工也是,最开始还行,后面基本全要踩在混凝土里,对混凝土进行振荡,去气泡……原本干净的衣服,不一会儿就和他一样脏了。
而在边上红帽施工员的监看下,他们也不能说话、也没多余的力气说话……沉重的工作很快就偷走了大家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没人记得中途的休息。陈禾只记得自己就是听着“隆隆隆”
的声音,一下午便很快就过去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再去多看一眼那些本地人的异能物反应,也根本听不到隐形耳返里的声音。
直到几个小时后,天黑下来,不知道是谁的一声,“下班吃饭了!”
才将已在高楼上的一众工人惊醒;陈禾有点眼前昏地半抬起头,才看到自己对面是之前那群本地人里的一个年轻人,对方正摘下手套,在擦汗。
四只眼睛一对,高的琥珀和矮的浅棕相视,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都笑了。
“诶,兄弟,”
工地大灯下,对方仰着头,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笑问他:“你是拉(三声)的哟?这么高?”
“我本省的啊。”
陈禾用方言回他,低着头挺讨打:“爹妈高,我也高。就还行嘛。”
“哈哈哈哈哈!”
年轻人大笑,用手套把膝盖上的灰一拍,对他:“走咯!吃饭去了!你还不晓得饭堂在哪会儿(哪里)嘛?一路去噻!”
陈禾笑笑,也拍去了两边袖子上的灰,答:
“要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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