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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理把取出芯片的过程描述得非常轻松写意，但事实上，在他充足的准备下，这个手术也的确没什么难度。

一管微泡很快就顺着血液流入林言的大脑皮层，又在声波地引导下慢慢入侵血脑屏障。整个过程都在导量子干涉仪的监控下，又被投射在一旁的1ed屏上。

宣冥近乎于痴迷地看着那些小小的泡沫。它们正一个接一个地往林言的大脑里挤，而169惊恐的尖叫是最好的伴奏曲，令人听得心旷神怡。

748o却忍耐不下去了，冒着被宿主弄死的危险小声说道：“169，你可以撑起你的能量罩，防止这些纳米颗粒的靠近。它们奈何不了你。”

169尚未开腔，庄理就先笑了：“这个建议很好，等离子壁是一种高温高能的气状膜，一旦撑开，林言的脑袋会像摆放在微波炉里的鸡蛋，轰地一声炸裂。那场面一定非常壮观。”

他越兴味地笑起来，仿佛对此十分期待。

748o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句死变态。

本该有所响应的169却始终没吭声，而是在林言的脑子里焦躁地游曳。

宣冥指着1ed屏上来回转圈的“草履虫”

，问出了心中的忧虑：“它会舍弃林言逃走吗？”

撑开能量罩意味着炸掉林言的脑袋，这个取舍并不算难。

“它不会的。”

庄理慢慢调节着声波引导仪的频率，嗓音十分慵懒：“宣总，你是生意人，你应该了解沉没成本吧？”

“了解，这是让人无法放弃的先期投入。”

宣冥点点头。

庄理指着林言完美得仿若梦幻一般的脸蛋和身体，徐徐道：“你看看这个女人，她是如此白腻，如此细嫩，如此骨肉均匀，可见在培育的过程中，那个间谍组织没少在她身上投入资本。”

他说着赞美的话，语气和态度却像是在讨论一头即将拖出去宰杀的肉猪。

宣冥抿了抿自己的薄唇，免得当场笑出声来，“是的，那个神秘组织的确在她身上花了大价钱。”

他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这个间谍纳米机器人轻易不会离开林言的身体。”

庄理笑得笃定，“它舍不得自己的先期投入尽数化为乌有。当然，它也可以赌一把，看看我能否永久把它囚禁。你也知道，它微小的体量和高的智能让它可以轻而易举地逃出任何容器。”

宣冥放下心来，做恍然大悟状。

心态完全被说中的169气得抖，却没有办法反驳。的确，它可以撑开力场，把林言的脑袋炸碎，然后逃到广阔的虚空里去。即便庄理有量子干涉仪，在辐射面积不大的情况下，它也能顺利隐匿。

但它舍不得杀死林言，因为任务还没完成，它就没有办法结算积分，也就获取不到任何收益。更何况它还赊给林言一百多万积分，那简直能要了它的命！

最重要的是，它的确在赌。被抓住之后，庄理找不到任何容器能完完全全将它禁锢。它顺利逃脱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九十。

取出我的办法庄理已经找到了，却不见得能够找到禁锢我的办法，我的力场很强大。这样一想，169移动的度又放缓了。

748o忍不住提醒一句：“老哥别大意。小心他把你抓出来当燃料给烧了。”

“不会的，我的科技含量太高了，他是科学家，他舍不得毁掉我。”

169对此非常自信。

748o想起死得很惨的367，顿时浑身冷，原本还想多提醒几句，却听见宿主哼笑起来，嗓音沉而缓，像是在嘲讽谁的样子。748o立刻噤了声，努力把自己缩进小黑屋的角落。

说话间，林言的血脑屏障已经被微泡攻破。庄理拿出另外一支针管，抽了几毫升纳米颗粒，注入该部位，然后饶有兴致地拨弄着遥控器。

在导量子干涉仪的帮助下，他能清晰地看见这些颗粒如何进入林言的大脑，又如何在脑细胞中游曳，慢慢逼近169。它们的绒毛相互粘连在一起，组成一根长长的线，遇见169后又围成一个圈，把对方牢牢禁锢。

169很快就被五花大绑地拖出了林言的脑髓，顺着细胞间质缓缓流向大脑皮层。

这场战斗并不激烈，也不喧嚣，倒更像是一部充满童趣的动画片。看见这样的场景，宣冥很难再对系统、甚至于创造系统的主神产生所谓的敬畏之情。

庄理拿出一支带有磁性的针筒，扎入林言的大脑皮层。于是那些纳米颗粒连同169便混杂在血液和细胞间质中，缓缓被回收。

林言还昏迷着，除了头被剃光，脑袋上多了几个针眼，别的损伤一点都没有。很难相信她的大脑在这短短两个多小时里经历了怎样的巨变。

宣冥颇为惊讶地问道，“手术完成了？就这么简单？”

“是的，你可以把她送回去了。”

庄理把针筒插。入一台圆形机器的导入管，又摘掉了林言的氧气罩。

宣冥摆摆手，让几名保镖去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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