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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牵牛星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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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頁(第1页)

夕陽,美人,花,浮光般的一場夢,當然是邂逅了。

許方思說:「你們覺得是就是。」

電影播完了,放映廳陷入一片黑暗,許方思吻上樑迢的嘴唇,吻到最後梁迢吻了滿嘴咸澀,那是許方思的答案。

他酣暢淋漓地寫完紅湖村,看似所向披靡,可是,窮途之歌而已,梁迢牽著他走在雪夜裡給他捂手,問他下一個故事要寫什麼的時候他很迷茫。

他把這當成他這輩子最後一個故事來寫,他像一隻刺蝟,前所未有尖銳地捍衛這個故事,在一切無關緊要的地方尖銳,不容許一點點瑕疵出現在他的夢裡。

於他而言是告別,他沒有遺憾了。

「都講完了。」他如釋重負地說。

甚至在講完這個故事之前還遇到了梁迢,還好這個故事遇到了梁迢。

那晚,他那樣殷切地希望時間停在那一秒,故事就停在那一秒,定格在大片熱烈永不凋零的花叢,片尾不會播完,燈光不會忽然昏暗。他那樣珍惜他擁有的一切,可是最後都會失去。

不是邂逅,是告別,是說,所有人都會離開,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他想講的是這句話,可是居然有點捨不得告訴梁迢,因為梁迢牽他的那隻手那麼溫暖,梁迢問他還想寫什麼的時候,他居然真的有渴望繼續寫下去。

可是即便沒有靳惟笙,他也應該明白他為什麼接近梁迢,應該明白得到東西就要付出代價,如今只是從風塵僕僕變成滿身泥濘而已。

三年後,許方思對著鏡子裡同樣已經相當陌生的臉:「可是,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你要是告訴我,你是誰就好了。」

那樣的話,他就不能再迴避,就該逼著自己醒來了。

關於許方思為什麼要提起張思遠,同一個屋檐下的兩個人有兩種不同的看法。

許方思只是意識不清胡言亂語,梁迢則只能想到靳惟笙。

他本來覺得許方思應該好一些了,現在又懷疑他病情可能加重,又或者諵碸他對靳惟笙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所以當年他那麼做並不是違心的?

梁迢碾著煙,在電視倒影中看自己——他有什麼地方比不上靳惟笙嗎?

長相不如他?不如他有錢?

眉心的溝壑越來越深,到最後煩得不行,電話忽然響起來,家裡的電話,梁迢接起來,老宅的傭人聽起來慌慌張張:「阿迢啊,你外公出事了!」

【??作者有話說】

小梁:我究竟哪裡不如他!(抓狂)

第24章梁迢的喜歡

許方思先是聽到客房服務,過了一會兒,梁迢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就走了。

房間安靜下來,他走出來,總統套房裡配著電腦,就在辦公區的桌子上,想了想,他走過去坐下,打開瀏覽器輸入:梁迢採訪。

很快,頁面跳出一排採訪視頻,按照時間排序,最上面的是一個營銷號裁剪的片段,封面上正是梁迢和於邱二人對視,文案叫:這麼多年了……

略微猶豫,許方思點開了那個視頻,於邱的聲音從揚聲器孔傳出來:「嗯,當時寫紅湖村的靈感是出去採風,看到一片很美的風景……對,當時就覺得那麼美的景色,應該有一個驚艷我一生的人出現……」

鏡頭特寫給到梁迢,梁迢靠在淺色沙發中靜靜聽著,表情無波,可以解釋為專注,也可以說是不感興。

主持人問他們紅湖村里最喜歡的鏡頭是哪個,於邱耳根有可疑的紅:「張思遠出現的那一幕吧,簡直封神了。」

許方思眨了眨眼,屏幕里,梁迢臉上沒有一點多餘表情,但在於邱開口的瞬間眉心動了動,有一些凌厲。該到他回答了,主持人和於邱都看過來,梁迢說:「太久了,忘了。」

沒料到他會說這種冷場的話,主持人有點失措,錄屏沒有屏蔽彈幕,彈幕也吵得不可開交:

[不是聊創作嗎為什麼一直問紅湖村?]

[前面那個,還不是因為你們梁導拿得出手的只有這一部抄襲作品啊?]

[抄襲又不是梁導抄襲,搞清楚對象好吧?]

[人都死了就別提了,晦氣]

[……]

彈幕比較密集,許方思出神了一會兒之後就滿屏都是罵他的話了,其中一句很顯眼:

[這麼多年還忌諱,死了也不願意提,看得出來有多恨了]

夾雜在一大片[死人別提了,晦氣]里,許方思一眼就看見,胸口悶悶地,視頻片段就到這裡,營銷號評論區也都是差不多的發言,還有一些好奇八卦的問題,問是什麼瓜,下面大片回復科普當年的事情,許方思不想看,要關上,又看到推薦搜索的幾個詞條:梁迢許方思、靳惟笙許方思、許方思、許方思妹妹。

猶豫再三,許方思點進【許方思妹妹】這個詞條,然後看到一個多月前的聞:

江北撈出一具成年男性屍體,死者身份現已證明:許某,男性beta,26歲,無親屬在世。

很簡短的幾句話,許方思來回讀了幾遍,捏著滑鼠的手不自覺抖著,他在心裡希望是假的,聞說他死了,但他還活著,湖裡那個人不是他,所以無親屬在世說的應該也不是他。

可是再往下翻,非警方的媒體帳號為了引人注目不再給死者信息打碼,文案里明明白白寫著許方思,寫著他的妹妹也在不久前因病去世,他依然不願意相信,啪地拍上電腦,離那部宣布了他們兄妹死訊的東西遠遠地,起身走了兩步,又忍不住看已經休眠的電腦。